杨宣发烧了。
在秋季,人人都穿秋装,他穿面包棉袄服的情况下发烧了。
他服下退烧药,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余光里是陈绽一张写满了想不通三个大字的表情。
再看看谢致,靠着桌子,跟陈绽同一张脸。
他按耐住想扯被子罩头的冲动,说道:“你们看,我没骗你们吧,我身体真的不好。”
说话有气无力。
陈绽哼笑一声,说道:“我看韩水年要好好谢谢你,不然他能安然无恙的度过今晚?就应该让你在地上趴一个晚上。”
杨宣笑道:“你不会忍心的。”
陈绽反问道:“你又知道了?下次让你尝尝我狠心的时候。”
杨宣偏头看了一眼陈绽,有点怂,“还是别,这样挺好的。”
陈绽:“你这身体,有去医院看看吗?”
杨宣觉着冷,连脖子都缩进了被窝里,“有,可查不出原因,中药西药各吃了好长一段时间,没什么用,后来就放弃了,靠物理防御。”
陈绽皱眉,“听上去,模式跟你的眼睛一样啊。”
杨宣:“不止,”杨宣问道:“记得我说过,我是从十二岁开始戴墨镜的吗?”
陈绽点点头。
杨宣详细道:“我十二岁那年,跟爸妈去扫墓,踩到了一个泥坑,鞋子上溅了泥印子,泥印子不但擦不掉,还变成了红色,接着就是袜子跟脚,红色消失之后,眼睛就变成了这样。国内外稍微出名的眼科医院,我都去过,查不出任何原因,没过多久,身体也出现了不对劲。一年四季,只有夏天算安全的。”
陈绽总结道:“等于所有的转折都出现在你十二岁那年?”
杨宣:“准确的来说,出现在清明节那天。”
陈绽琢磨道:“可能跟泥坑有关?”
杨宣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回到那个墓地,又踩了无数次泥坑,但都没再出现过反应,”杨宣叹了口气,“反正是一无所知,一筹莫展。”
谢致适时问道:“你确定泥坑只是普普通通的泥坑吗?例如里面没有添加什么元素?然后某种元素导致了红色?”
杨宣:“我爸的朋友检查过泥坑的样本,确定就是普通的泥水。”
随即补充道:“当年我所有注意力都在新鞋上,没太注意红色,还是有一天,我爸跟我说,那种红像血的颜色,鲜艳,粘稠,有些颜色还像氧化之后的血,呈深褐色。”
血?
墓地?棺材?
陈绽的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陈家的传言——
血浸透了金丝楠木,进入到了地里,蔓延开来,甚至出现在了地面之上。
杨宣踩到的,会是地面之上的血吗?
可是在相约来大汖村之前,包括她在内,陈家无人认识杨宣,更是跟杨家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
究竟只是某种巧合?还是有所关联?
陈绽猛地抬头看向谢致,谢致正好也在看她,显然两个人想到一处去了。
陈绽藏下思绪,对杨宣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跟谢致先回房间了。”
刚刚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杨宣的嗓子是有点承受不住了,脑袋也更加昏昏沉沉,眼皮直打架,他闻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陈绽立即起身,同谢致一起离开。
陈绽刚反手替杨宣关上门,就压低声音对谢致道:“隔音不好,出去聊聊。”
谢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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