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想带上玉氏的,毕竟玉氏是他们的亲娘。可是见着玉氏之后,他觉得这个礼数不尽也罢。要不然真是扫兴!
“明日……陆轩应该要宴请书院的人吧?”安亦珩说道,“我与他隔开,等他宴请完了再请夫子和同窗吃酒。”
“那就后日。后日他们应该要宴请店里的伙计,但是这不影响什么,你们在楼上,他们在楼下宴请也是一样的。”夏琨说道。
“要不要与陆夫人商量一下?”安亦珩道。
“我会给夫人说一声。夫人不会介意这点小事。”夏琨说道,“接下来舅兄还要准备会试。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说。”
安钰在旁边安静地添酒夹菜。
对她来说,哥哥和丈夫都是她最重要的男人。他们能这样和睦地吃酒,她在旁边看着也很开心。
“小妹在织女阁过得怎么样?”安亦珩问安钰。
安钰提起织女阁的师父和朋友,这些日子学到的东西,眼睛里满是亮光。
现在的她再没有自卑,像是盛放的花儿,正在展示她最美丽的样子。
两个时辰之后,夏琨带着安钰离开。
安亦珩吃了些酒,醉意渐浓,便回房歇了。
这一觉睡得极好。
这些年的埋头苦读就是为了金榜题名,现在距离金榜题名又近了一步,长期压在心里的石头就这样挪开了。
他是在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被吵醒的。
“不孝的东西,要被雷劈的玩意儿,这哪是女婿,简直是一头恶狼。”
“娘……”安亦珩拉开门,面色不佳。“你又怎么了?”
“珩儿啊,你以后别跟姓夏的来往。你不知道……”玉氏把昨天晚上受的委屈吐了出来。
说完后她抹着眼泪,哽咽道:“这是女婿吗?哪家的女婿敢这样对丈母娘啊?我当初就不该把安钰嫁给这种东西。你说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安亦珩没想到夏琨说的‘岳母去休息了’竟是这个意思。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过看玉氏的样子,他又觉得夏琨这样做也正常。
“娘,他是陆大人身边的人。”安亦珩说道,“你知道陆大人有多看重他吗?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说自己是奴,但是谁都知道陆家人没有把他当奴。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以后怕是有大造化。咱们把妹妹嫁给他,要是好好相处,以后说不定对咱们是助力。你总是这样嫌弃他、伤害妹妹,对我们没有好处。”
“他这种身份能有什么作用?”玉氏不屑。
“娘,我在乡下给你买个小房子,要不你回乡生活吧!”安亦珩垂眸,“你这样四处竖敌,以后怕是会给我惹祸。或许乡下地方更适合你生活。”
玉氏震惊地看着安亦珩:“你要赶我走?”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安静一段时间。”安亦珩说道,“对了,明天晚上妹夫要为我设宴,到时候要宴请我的同窗,娘就不用去了,毕竟你也没有认识的人,一个人呆在那里别扭。”
安亦珩说完便回屋了。
昨天晚上喝得有点多,头还痛着。
“一个两个都嫌我……”玉氏哭道,“我走,我走……”
今日沪北城非常热闹。温文崧带着许多书吏在那里登记,愿意用劳力抵赋税的壮汉需得留下自己的资料,这样方便统计。
牛梅推着慕大山往人群中挤。
慕大山面露尴尬:“你别推,我去就是了。”
“你是上门女婿,你不去谁去?难不成让我爹娘去?”牛梅说道,“你现在身体也不行了,做不了长工,咱们家连一丁点收入都没有。”
从四面八方传来各种打量的视线。
慕大山低着头,跟着人群往前面走着。
“大叔,你这身体……”书吏摇头,“太差了,怕是干不了这样的重活儿。”
“他身体挺好的。”牛梅在旁边说道,“这位小哥,你就给他报上吧!咱们家只有他一个壮劳力,没别人了,你总得给我们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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