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乐呵乐呵,一道下个注,万一搏了个彩头呢!”
凉亭之下,一众阔少贵女,皆是兴致盎然起来。
诸君纷纷下注,期间,竟有数人压码于白娉婷身上。
“我知道白小姐骑术好,比起许多男人,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那下注之人这般说着,复又转向吴清之,道,“吴老板,你怎么看?莫非当真要压吴太太?”
吴清之浅笑道:“那是自然。”
说罢,便取出皮夹,拿钱压注。
但见那黑色皮夹的封皮上,篆刻莎士比亚情诗,打开来,内页更附他二人的结婚照片。
旁人坐得近,正是这马场主人家的太太。
她恰巧瞧见了吴清之的钱夹内封,遂当即笑道:“瞧瞧人家吴老板,总挂念着自家太太!我家那个,哼!谁要理他!今日,我也要压吴太太!”
话毕,亦是拍出一叠纸币。
座中语声嘈嘈,皆是翘首以望。
迟榕娇小,虽有英姿,但混在一众男子当中,身侧更有一位体态修长的白娉婷,立刻显出十分的突兀。
“好歹是真金白银的比赛,吴太太那样瘦小,当真赢得了吗?”
吴清之闻声,只笑而不言。
在他此番看来,于迟榕而言,骑马的确要比骑车简单。
迟榕紧紧贴伏马背,双脚也踩牢了马刺,与骏马仿佛浑然一体。
再加之迟榕身轻如燕,全然不会增负与马匹,与旁的粗重的男子们相比,她几乎占足了天生的优势。
且又抛开这些条条框框,不去讨论,但凭迟榕的一句话,吴清之也心甘情愿的相信。
既然夫人有言,非要要跑第一不可,那他这做丈夫的,便只压第一!
“迟榕,我信你。”
却说那草场之上,骑师立于赛道旁侧,手举三角旗帜,高声宣告规则。
以哨声为令,策马奔绕赛道两圈罢,为首者居胜。
七人于是身子低伏,蓄势待发。
嚁!
一声令下,竟是一道黑影,先声夺人,以迅雷不及掩耳掩耳之势扬蹄飞出!
众人惊异万状!
——当真是那位娇小玲珑的吴太太!
若非亲眼所见,众人着实想象不出,像吴太太这般模样娇幼甜美的可人儿,竟是位英姿飒爽的豪杰!
吴清之眸光深邃,笑意更深。
那厢,迟榕牙关松开,胯下骏马疾步如飞,一股横冲直撞的愉悦充满了她的心。
迟榕于是大叫道:“吴清之,看着我!我要跑第一!”
吴清之闻声,但见他眉眼如画,笑得愈发温柔,目光永远牵挂在迟榕的身上。
他遥声附和道:“我只看着你!”
只此二人,恩爱到旁若无人,亦然是羡煞旁人。
一时之间,那些被甩在后面的男人们,顿时慌了神。
被女流比下去,实在有失男人之颜面,于是纷纷戒备,直奋力一夹马肚,更要扬鞭催马。
此乃驭马之大忌也。
白娉婷冷笑。
马蹄初扬,这般使痛,只会教马匹愈发的抗拒,终会渐渐止住步子。
果然,这些男人,皆是些不入流的货色,在她眼中,唯吴清之一人,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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