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曹府堂屋正中,杯杯盏盏被尽数掀翻,热茶四溅,声寒耳震。
眼下,那派去行刺之人,正跪伏在地,等待曹老板发落。
此刻,曹老板正是怒火攻心的关头。
这害人的黑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不了,曹老板已是气急败坏,直拿下人出气,打也不足,骂亦不够。
“吴清之骑在我头上撒野,你们也一样!”
曹老板气得发抖,他一面说着,一面展开那封捎回的信,“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些什么花言巧语!”
然,不过是横扫一眼,曹老板已然沉下脸来。
随后,须臾之间,只听得砰的一声,竟是曹老板紧紧捂住胸口,直瘫进座中去。
那信中内容了了几句,却是参透了杀人诛心的字眼。
曹老先生,安。
素闻令郎心仪美人,姓名冯晓曼,乃岳安城中名妓,佳人虽难得,切忌出身处。
此女爱好以黑笔画面,似为黑痣,可参见报纸照片,美则美矣,却不寻常。
吴某留洋十二载,犹记欧洲历史,其中有言,染梅毒者,初则面上生疮,患者以笔画黑痣掩盖。
梅毒之凶险,在于病入膏肓,卧床难起,四体溃烂,无以医也。
另,吴某偶得消息,冯晓曼此前已是抱病非常,无从见客,大约已是末路。
望令郎莫要耽于女色,保住健康,更祝曹老板生意兴隆,儿孙满堂,可享天伦之乐。
晚辈吴清之,亲笔。
曹老板读完信,只觉得气血上涌,舌头发麻,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爱民若是真染了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让他赔命!让他赔命!”
曹老板眼中流出几滴浊泪,声色凄切。
“吴清之,你我不共戴天!”
翌日乃是工作日,迟榕起床罢,却被吴清之死死缠住。
“迟榕,为我更衣。”
吴清之沉声,眼中晦暗不明,情欲满溢。
“为什么要我来,你自己难道没有手吗!”迟榕红着脸嚷嚷道。
“我的手不方便,”吴清之举起包着纱布的手,轻笑道,“何况,妻子为丈夫更衣,不是很应当的事情吗。”
但见迟榕踟蹰不前,吴清之复又哀叹一气,故作失意道:“迟榕,你刚进门的时候,都是对我照顾有加的,如今,莫不是厌烦了我罢。”
“怎么会,你别瞎说!”迟榕连连打断他,“你坐好,我帮你穿就是了。”
于是,吴清之笑意盎然,双膝打开,坐于床沿,一手支在身侧,一手垂在腿上。
那厢,迟榕则是细腰微弯,为吴清之穿着衬衫。
但见迟榕指尖颤抖,笨拙的扣着纽扣,她的小脸红得厉害,耳尖更是发烫。
迟榕此番,却不是故作娇矜,而是羞赧至极。
吴清之的裸身,她自是见过的,然,见得再多,皆是转瞬即逝的一瞥,迟榕从不敢盯着吴清之的身体细看。
谁知当下,竟是凑得这般的近,稍不留神,指尖便会触到吴清之那温热的胸膛。
如此这般,迟榕眼神虽然飘忽,却总要忍不住悄悄的偷瞄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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