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闻言,当即诧异十分:“皮子被泡烂了!泡烂了就买不了钱了!就砸在手里了呀!”
谁料,吴清之仍是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更是探出一指,戳了戳迟榕的腮帮子,轻笑道:“夫人这般操心我的身家性命,为夫甚喜。”
“别废话,我不和你开玩笑!”迟榕嚷嚷着,“你再拐弯抹角的我就不理你了!”
迟榕性急,简直要被逗得发怒,于是这般,吴清之方才娓娓道来。
原是他留洋十二载,非但修得了经贸学位,更对英国的先进工业技术有所研究。
熟成的皮革有销路,报废的皮革也自有一番用处,绞碎了可织成防水纺布,发酵了亦可制成肥料种地。
“此事还要谢过二爷,若非他的引荐,我定是搭不上这条线的,”吴清之游刃有余道,“如今已有一位俄国老板,长期与吴氏做着生意。”
迟榕听罢,登时微一语滞。
她只知二叔并不待见吴清之,却不想,这私底下的往来甚密,全然是人情上的买卖。
迟二爷的火爆脾气远近闻名,若不待见,必不引荐,这般帮扶吴清之开山铺路,到底还是为了自家的闺女。
迟榕略有些惭愧,她的身边人,皆是身怀绝技的,却唯她一人,眼大肚小,堪堪做成一笔投机取巧的买卖,竟有些飘飘然了。
思及此,迟榕正欲开口,却见吴清之起身罢,从办公桌上取来文书一张,直直递与她来,道:“迟榕,昨夜你说要开善堂施粥,我已想好了万全之策。”
“你我不分彼此,我总不能任你摸爬滚打,”他的声音又轻又柔,惹得迟榕心酸泛滥,“那皮雕店铺,我已权将股份归入你的名下。”
“迟榕,别拒绝我。”吴清之凝视着迟榕的眼睛,目光坚定,“这本就是你自己的成果,亦是我作为丈夫能够给予你的支持。”
他终是放心不下迟榕,却又极力的保全着迟榕的坚持与尊严。
这是吴清之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迟榕——不,迟老板,往后,我便不再唤你为新同事了。”
迟榕听罢,只觉得喉咙一哽,甫一开口,竟是委屈巴巴的哼唧起来:“那、那我算是被你辞退了吗,我可是考了试的……”
见迟榕误解,吴清之遂连忙哄道:“非也。迟榕,这意味着以后你就是吴氏的股东了,以后生意自负盈亏,更要与我共进退。”
“所以,你已同我绑死在一起了。”
吴清之俯下身去,更附上一块鲜红色的印泥,那点点红油印在指尖,像一抹绯艳的唇印。
“迟榕,签了字,画了押,你这辈子,便再也不得与我分开了。”
他二人分明是明媒正娶的,更有一绢盖过官印的婚书,只是那落款处,两枚姓名的小印并非亲手落下,便觉得不是那么意义非凡。
而今,这一纸股权协议,却如婚嫁似的,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迟榕,你可愿意?”
她看见吴清之温柔的笑脸。
【作者有话说】
老吴:没办法,小娇妻太倔,不肯让我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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