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之当然坏,他憋着一肚子的坏水,蔫儿坏的把求爱的技法全数使在迟榕的身上。
若是换作以往,相拥着温存片刻,便可以聊以慰藉,怎料今时今日,抱不足亲不够,竟已是欲壑难填了。
吴清之深视着迟榕,笑声低沉。
到底是工作时间,身后一幢商行里还装着几十双眼睛,于是二人眉目传情一番,终于一前一后的走至檐下。
约莫还有些时辰才能下班,迟榕甫一回到室内,便是忙里偷闲的一一展出所购之药材。
“瞧你买了这么多药材,莫不是寻到大夫了?”
吴清之一面掂量着药包,一面浅笑道,“这些药材补身。迟榕,你对我这般仔细,总是待我最好的。”
迟榕嘿嘿一笑,直指着那药包上的黑字,道:“那你再仔细点儿看嘛,看看我是从哪里买来的药!”
吴清之翻转药包,却见其上印有小字一行,上书五字:安庆堂宋记。
吴清之虽看过,却并不显得惊讶,反是赞许的点一点头,说道:“宋家二小姐是个稳重的,你能够同她共事,我亦放心许多。”
“你为什么不猜是宋叔叔?”
吴清之轻叹道:“宋大夫乃是岳安杏林泰斗,怎是轻易能够请得动的。”
话毕,却见他顿了一顿,复又蹙眉,语气微凝,“只是宋大夫医术虽然高明,但……终究是商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
吴清之久居高位,自是深知名利场的游戏规则,如今的岳安风雨飘摇,人命如草芥,全凭牟利顺风使舵。
疟疾虽然致命,但并非药石无医之症,宋大方手握药方,正是要以此谋财。
迟榕到底还是年幼,更是懵懂,她自是一片赤子心肠,却不知善举不善,前路凶险。
怎奈迟榕决意已定,吴清之即是应了她去,势必维护左右,永不相离。
善堂一日日的建设了起来,是日,恰逢休沐,吴清之遂与迟榕同往探视。
迟榕倾尽心力,工人亦不负所托,如今建筑已然完工,只差房屋修饰。
为了尽可能多的容纳难民遮风躲雨,迟榕便打算将室内布置成教室的模样,这样既能饮食,又可歇息。
只此须臾,吴清之正掩着迟榕的脑袋,左右穿行于工地之上,新房蒙尘,衣装遂擦了些灰土,他亦视而不见。
今日,吴清之原是穿了一身素色的西装,直衬得他面容斯文,肤白清矍,然,这一遭走下来,衣摆裤脚皮鞋,全然蹭遍了脏污。
巡视毕,迟榕便拉着吴清之站至旁侧,扬起小手道:“你把头低下来一点嘛,我帮你擦一擦脸上的灰。”
吴清之果然悉听,谁料,甫一垂首,竟是被迟榕的十指轻轻划过脸侧,更觉出些凉意。
“哈哈哈哈,大花猫,嗷呜嗷呜,老吴老吴!”
迟榕摊开双手,却见其上沾满了混过水的泥灰,诚然是一副意欲玩闹的模样。
吴清之又好气又好笑,万万不曾想到迟榕竟会使出这般杀招,遂不复淡然神色,当即擒住了她去。
“迟榕,我说你不乖,你当真就不乖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直去抓迟榕的痒,笑闹之间,两人终于双双的追跑了出去。
“你且说说,怎的胆子会大成这样,竟敢以老字唤我!”
迟榕怕痒,正是笑得面红耳赤,却闻此声,竟是露出不解的神情,反问道:“谁、谁喊你老吴啊,你不要瞎说,我没这么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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