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至广南,吴清之果然不作停留,一行人快马加鞭,直直赶去港口。
然,在此紧要关头,蒋孟光与蒋兴光这兄弟二人,竟是兀的没了踪影。
眼瞧着登船的点钟将至,迟榕心急如焚,再看那厢,却见吴清之气定神闲,仿佛并不经意。
迟榕于是拉住他的袖口,焦急的指一指人潮海海,嗔怪道:“那俩人呢!他们再不来,可就要被丢下了!”
谁料,吴清之听罢,仍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但见他顺势揽过迟榕的柔肩,唇角一勾,分明笑得游刃有余:“无妨。他们二人自有要务在身,大约会来得晚些,但总归不会迟到的。”
话音未落,竟是一语成谶。
蒋家兄弟果真姗姗来迟,此番,饶是迟榕再不留神,亦然觉出几分异样。
复又预备检票登船,只是,还未细观那广南的港口之时,便听得人群之中,传来阵阵的窃语。
“怎么回事!这劳什子哪里没有,非要从内陆运去香港?”
“你不懂,此物莫不是有年岁了罢!愈老愈值钱的!”
“都让一让,让一让!搬运的时候仔细点,万一碰坏了些许,谁也担不起责!”
听思及此,想来,大约是港口的搬运工人正在闲言碎语,议论得热闹。
难道,搬运的是什么古董?
迟榕好奇万分,正欲探首,仔细瞧上一瞧,却不想,竟被吴清之一手压了下去,当即断了念想。
“迟榕,该登船了。再东张西望,小心要被丢下。”
话虽如此,可他之二人,分明乃是双手相握,一副难分难舍的模样。
迟榕于是努一努嘴,理直气壮的说:“你才不敢丢下我。”
吴清之哑然失笑,复又更加的握紧了迟榕的小手。
“我自是万万不敢的。迟榕,我宝贝你还来不及,怎舍得丢下你。”
迟榕原以为,乘轮船大概要比乘火车舒适许多,谁知,虽然海风习习、视野开阔,可那腥咸的海风与沉浮的浪潮,却是她全然无法攻克的难关。
轮船的包厢之中空气不畅,故而迟榕躺不得,可甲板之处颠簸尤甚,于是她便站不得。
此情此景,吴清之看在眼中,左右心疼得要命,却依旧无计可施。
晕船之苦,唯有忍耐。
万不得已之下,迟老爷只得挺身而出。
吴清之登时松下一气,谁曾想,但见迟老爷唤来船员一位,不刻取来小桶一只,只教迟榕坐在船头,抱紧小桶,任由她默默呕吐。
“好了好了,小吴,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晕船哪有什么办法,是阿榕没吃过苦。”
“我本不该教她吃苦的。”
吴清之话毕,迟老爷遂满意的一笑。
“好,好!那么,小吴,下不为例!”
说罢,便是转身进了船舱,即刻甩出一幅纸牌,势必要拿迟二爷与蒋家兄弟开刀,好生过一过牌瘾。
那厢,迟榕腹中空空如也,呕了半天,唯吐出许多酸水,烧得喉咙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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