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瑗走进廊里,见一个背影很眼熟,便试探道:“……蒋先生?您怎么来了?”
蒋孟光一回头,来人竟是安庆堂的二小姐,他来往安庆堂请送宋义昌大夫时见过几次:“宋小姐好,我同我们少爷来办些事。”
宋晓瑗看到蒋孟光身边的男子,眉眼细长,斯文英俊,却不是亲近的样子,想必这便是岳安皮革商行的少东家、迟榕所嫁之人吴清之。
这几日岳安圈子里已然将这二人的婚事传得神乎其神,女校里的学生又多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来的,女人一多,话就跟着多,她们总说迟家的坏话,看迟榕的笑话。
有些非君子的话,传得最快也最远。
宋晓瑗一看便知,吴清之这眉眼一挑,便生出几分冷意,这架势,是亲自来要说法了。
那日她爹爹从吴家看诊回来,告诉她迟榕与吴少爷相处的似是不错,宋晓瑗才将将松了口气,今日见吴清之如此行事,她便又安心了几分。
宋晓瑗冰雪聪明,即刻在心中打定主意,今日定要借此机会让长舌妇们闭闭嘴。
她先是向吴清之问了好,再微微一笑,忽将声音拔高了些,却能教周遭人听的真切:“吴先生对迟榕可真好!”
宋晓瑗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却把意义表得明白,学生们于是纷纷抬起头看向吴清之。
吴清之看出宋晓瑗之意,遂笑道:“这是自然,我总是护着她的。”
宋晓瑗对吴清之又有了几分好感,这是个明面上很照顾迟榕的人,至于她看不到的地方——若是吴清之对迟榕不上心,多半也不会亲力亲为的走一趟,一群女学生何须他亲自出马呢。
正想着,班导来了,宋晓瑗向二人点了点头,作了别,进了教室坐下。
她看见吴清之同班导讲了两句话,班导刘先生便探进半个身子对学生们说:“大家先上自修,我很快回来。”语毕,便关了教室门。
屋里炸开了话,有人问宋晓瑗道:“那就是迟榕嫁的吴少爷?”
宋晓瑗道:“如假包换。”
女学生们八卦道:“他看上去竟与迟榕感情不错,难道……?”
吴清之跟着刘立人先生去签了假条,又去理事长那喝了杯热茶,关照了一番后,只见那理事长盛情相待,说定会多加关照尊夫人,这才开车回了家。
吴清之仍是病体,跑了一天乏得很,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上楼卧在沙发里眯着。
迟榕原在书房里剥着栗子,她不如吴清之的手指有力,便要用字典砸一下,让板栗上的豁口裂的大些。
迟榕见吴清之浅睡下了,便下手慢慢剥起来,只怕有动静会打扰吴清之休息。
迟榕的指甲透透软软的,抠半天都掰不开板栗壳,最后只抠的指甲又酸又痛,才剥出几颗栗子仁。
虽然满手糖灰,但迟榕心里是很乐意的。
她仍不认可与吴清之的关系,却对吴清之更加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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