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夹菜,迟榕总是给面子的,于是乖乖吃掉。
“迟榕,改日我们去挑些礼物给岳父,他可有偏好?”吴清之只装作没看见迟榕郁郁的神色,试探着问道。
“我阿爹没什么爱好,他就爱玩纸牌。”迟榕想了想,“他还爱吃醋鱼,就是我二叔说的那家。但这家酒店桌子难订,你要怎么办?”
吴清之莞尔一笑:“楼外楼白老板的女儿和我是留洋的同学,从前多受我照顾,如今我为岳父订一桌饭菜,他怎能不赏我几分薄面。”
迟榕忽想起二叔所说,这吴清之娶不娶姨太太都是后话。
可她不觉得这是后话。
“你在英国待了那么久,和这白小姐做了多少年同学啦?”
迟榕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刺探敌情。
什么多受他的照顾,她现在也是受吴清之的照顾,是什么样的照顾,她非要问个究竟。
吴清之神色淡淡:“约莫五六年罢。”
他见迟榕嘟着嘴巴,八成是脑子里又在瞎想,于是伸手去刮她的鼻梁:“不过是同在异乡为异客,买同一班船票的关系,我们都不读同一所大学。”
吴清之勾起唇靠近迟榕:“夫人问得细致,莫不是吃味了?”
迟榕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才没有吃味!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反倒是你讲话奇奇怪怪的。下次我若冒出来个适龄的男朋友,你是不是也要瞎说什么吃味不吃味的话?”
吴清之放下筷子,正色道:“当然要说。迟榕,你若有这样的男朋友,我自然是要吃味的。”
他讲得那样笃定,直把迟榕说得脸红。
“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迟榕立刻低下头去,将话锋一转,不再理他。
这下,那原本吃剩的半碗饭便好解决了。
迟榕本是无心动箸,现在有了吴清之的催化,吃饭却成了她包庇情绪的借口。
吴清之乐得看她如此,又为她夹菜夹肉,碗里堆得像小山高。
迟榕一面吃菜,一面心想着,她来吴公馆数日,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分明已是圆润了不少,二叔张口就来说她瘦了,实在是太过紧张。
可细细想来,二叔对她的叮嘱,哪句不是中肯十分的。
她和吴清之,差的不仅仅是世家门第,还有十二岁的年纪。
“吴清之,我不瞒你,我二叔不喜欢你,你以后要怎么办?”
迟榕忽鬼使神差的说。
吴清之微怔,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明明是质问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直球正向靶心而来。
又好像捂热了一块夹心糖,正泊泊的淌出蜜来。
迟榕在考虑他们的以后。
吴清之沉默片刻,方才开口:“二爷不喜欢我,我便做好女婿该做的事,教他慢慢喜欢我。”
他深深注视着迟榕:“我只要你喜欢我。迟榕,你只能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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