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之虽然娇纵迟榕,但终究不答应买糖葫芦给她。
回家后,一整天的饮食都改得极为清淡软糯,迟榕新补的牙有些酸乏,使不了力,肉食也换成一道鲫鱼豆腐汤,专捡鲫鱼丝丝细细的肉碎吃。
迟榕吃过饭,总觉得后槽牙难以闭拢。
牙材补过的牙比真牙更硬,她只要用力咬牙就会觉得唇齿间碰撞,竟是被自己的新牙硌痛。
她忍受了新牙好几天,最终忍无可忍,向吴清之诉苦:“这新补的半颗牙一点也不好用,需要吃糖磨一磨,让它自己腐蚀掉一点。”
吴清之不搭理她,只把一叠切成小方块的苹果放在桌上,用牙签扎着吃:“一周吃一次甜食。迟榕,你我约好了的。”
迟榕掐指一算,她前日才吃了一次洗沙红豆馅的蛋黄酥,若想再吃一次必须要等到下个礼拜。
“蛋黄酥是咸的,不是甜的。”迟榕厚颜无耻道。
吴清之轻笑一声,镜片后面的眼睛神色熠熠:“迟榕,想都别想。”
迟榕看着吴清之气定神闲的脸便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前些时日,吴清之百般折磨她的口与舌,极尽花样,如今受难吃苦的却是她自己。
迟榕酸溜溜的说:“吴先生误人子弟!教我那么多天的英文发音,次次都教我张开嘴,说是要看我舌位正不正,看了那么多次,也没看到我长蛀牙!”
吴清之哑然失笑,心道迟榕若真是计较起什么事情来,总有种黄口小儿吵架似的稚气,无厘头且可人爱。
教迟榕张嘴,不过是吴清之过分亲近她的办法,他又不是大夫,哪管什么望闻问切,更不会看到她有什么蛀牙。
他仍是慢条斯理的吃着苹果,却是不接迟榕的话茬。
迟榕见吴清之无动于衷,于是阴阳怪气的又哼唧起来:“新牙硌的旧牙好痛哦,我一张嘴就觉得别扭,以后再也不说英文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瞄着吴清之的神色,“不过这样也好,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以后天天晚上出去打陀螺斗蛐蛐。”
此话一出,这厢吴清之终于有所动作了。
他席身而来,紧密的贴在迟榕身前,柔声道:“那你再张嘴,我仔细帮你看看牙。”
这是迟榕意料之外的亲近,吴清之的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竟一时间忘记捂住自己的嘴。
所以吴清之吻住她的时候,迟榕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吴清之说:“迟榕,你和兴光打陀螺,和路边大爷斗蛐蛐,怎么不多和我待在一起?”
迟榕嚅嚅:“你……你一看就是不会玩乐的,估计打牌牌技也差……”
“什么?”吴清之微笑,“迟榕,我没听清。”
迟榕被吴清之灼灼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直伸手去推他的胸口:“我说你工作太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你起开起开,还不赶紧去工作!不然又说我不陪你!”
吴清之于是理正前襟,退了开去。
他文质彬彬的执起笔来,刚落了笔,却又顿了顿,纸上洇出一个墨迹:“迟榕,苹果是甜的,你可以吃。”
迟榕被他气得简直要将白眼翻上天气。
此后的每一日,迟榕皆是翘首以盼。
但她仍是时不时的要换着法子向吴清之磨上一磨。
起初,迟榕无所不用其极,以她信口雌黄的功夫和牙尖嘴利的本事,一日三遍,追着吴清之的耳根子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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