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清出了两间大屋,用做考试的场地,迟榕被分到第二间,而彭一茹则在第一间,两人告了别,各自入了考场。
迟榕坐定,只待考官宣布了考场纪律,方才分发试题。
她并不急于答题,却是先大致读了读题目,顿时心定三分。
会计理论知识,迟榕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应用算术题并不算难,是寻常偏上的水平,除了审题不可偏斜,更要加以仔细。
迟榕只道不过尔尔,却唯见卷尾的最后几道账目辨析题,将真假账目作在一处,上书前因后果,要人辨析。
这是一道分水岭。
迟榕好整以暇,铺平试卷,执起青石色的比目鱼钢笔,落落下笔。
她自是勤学苦练的琢磨过,如今万事俱备,更有这支情深意切的钢笔伴着她。
这次,迟榕只觉得成竹在胸。
考试设为两个小时,后半段试程时,便陆续有人答完题,交卷离场了,迟榕心无旁骛,下笔谨慎,最后与其他零落的几位考生到时交了卷。
她刚一走出考场,便见彭一茹在走廊中款款站定,似是在等着迟榕的模样。
“咦,你还在呀,你是什么时候交的卷?”
迟榕走过去向她打了个招呼,彭一茹应了声,脸上笑的客气:“我提前交了卷,左右没什么去处,便想着等等你,一会儿一起招黄包车走。”
这正合了迟榕的意,既考完了试,她便怕遇上吴清之,于是连忙拉着彭一茹跑出商行,在路边的树荫下招车子。
“这题你可觉得难?”
等车时,彭一茹忽然说道。
眼下正是正午时分,最是炎热,阳光烈烈灼人,迟榕被晒得睁不开眼睛,也没什么心思作答,便随口道:“还好还好,没我想象中的难,考试前我还以为自己只怕是要交白卷了呢!”
彭一茹眼神暗了暗,只轻轻的说:“我倒是觉得有些难的,有些题目刁钻的很,你不觉得吗?”
迟榕做惯了不务正业的吊车尾,便对考试后的讨论很不感兴趣,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彭一茹时,却见远处有几个黄包车师傅遥遥的跑来。
迟榕当即伸长了胳膊拦车,对彭一茹的话答也不答,只蹦上那黄包车上去。
两人所居之处并不同路,迟榕于是与彭一茹简单作别,便请师傅起了步。
今日只是笔试,两日后才能得出成绩。
根据招聘文书,笔试成绩取前十入面试,再做选拔,方才定下人选。
考试毕,迟榕便立刻松懈下来,只觉得此生难得如此奋发,实在该嘉奖一下自己。
至于成绩如何,能否入面试,那都是后话,她暂不关心。
眼下,迟榕只想大玩特玩。
于是催着跑车的师傅脚下快些,她着急回公馆吃冰镇西瓜。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36169/9604822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