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之话毕,迟榕便感到鼻子一酸,切切的心疼起来。
“我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你的病好的这么慢!又要批公文,又要监生产,还要接送我上学读书,天天忙成这样,能好的了吗!”
迟榕的声音打着抖,更被作坊巨大的噪音淹没了一半,可吴清之却仍是将此话听得真切。
他探手揉了揉迟榕的发顶,语气中满含缱绻:“迟榕,有你这般心思寄于我,我自是百忙不辞。”
吴清之对迟榕说起自身的工作,向来总是化繁为简的,他将事情讲得很是微不足道,再累再忙,终是独自扛下。
正如今日这般工作,迟榕来做,便是吃苦,换做是他,却觉得是理应当,若非迟榕亲见,吴清之大概仍是闭口不言。
他对迟榕的偏爱,事无巨细,从不留半点遗漏。
迟榕抽着鼻子,哽咽了半晌,眼圈也见了红,却左右吐不出半个字来。
“……你、你等着瞧吧,等着看我把这份工作做得有模有样的!”
许久,迟榕终于哼哼唧唧的憋出一句话来。
话音刚落,迟榕便后了悔,却是自恨的紧紧攥了攥拳头。
她本在心中想到了一万句话,全是心疼的,要与君分忧,可这一番又一番的爱语,柔肠百转的在心头绕过一遭,终是词不成句。
迟榕顿时恨起自己这张冥顽硬绝的嘴巴来。
那厢,吴清之听罢,却是微微一笑,轻声答道:“嗯,我总会时刻看着你的。”
他的声音那般温柔入微,迟榕只觉得眼眶发热,险些要吧嗒吧嗒的滚出泪珠来。
作坊之中,张启芳已是钦察完了工作,正与工头嘱咐着装箱的事宜,待他事毕,方才唤吴清之与迟榕一道坐车返回。
三人相觑,张启芳见迟榕眼睛泛红,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少爷,一看迟榕君这样子,便知道你把她看护得紧!”
笑毕,他又转向迟榕,笑问道,“今日可是被碱水熏得眼睛疼?迟榕君,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历练历练啦!”
左右更无旁人,三人于是一路闲谈,除工作之外,更聊了些家长里短,张启芳只道松萝供倚,丹青不渝,祝他二人恩爱有加。
吴清之点头谢过,迟榕却久久不言。
终于,车子开回了商行,仍是张启芳先行,他二人殿后。
吴清之正要迈步下车,却兀的被迟榕一把拉住。
他于是耐心万分的问道:“怎么了,迟榕?”
但见迟榕紧拽着吴清之的衣袖,唇齿打架,眼神飘忽,终于面红耳赤的低语道:“吴清之,我喜欢你。”
吞咽了一下,迟榕复又说道:“所以这次我也会努力的,我……我也想要奖励。”
“你亲亲我,好不好?”
此声细弱嘤咛,可吴清之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入了耳。
他于是弯下腰去。
两唇相接,十指相扣,所以他们并未察觉,彭一茹站在商行的门口,正用冰冷的眼神看向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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