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于是抬起眼帘,满头雾水的看向彭一茹,道:“关于吴清之?他有啥可聊的啊。”
彭一茹摇一摇头,只走近迟榕身边坐下,却又像是在打什么腹稿一般,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其实我是想来告诉你,方才吴老板特意让我买了份吃食带回去给他。”
语滞一息,彭一茹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迟榕的神色。
此话一出,但见迟榕脸色微变,彭一茹于是更加的顺势而下道:“我与吴老板在同一层楼上办公,离得最是相近,再加之工作上交互的内容也多,所以他一定要我去买。”
迟榕听罢,心口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张了一张,喉咙里又横生出了毛病,仿佛是卡了鱼刺,不上不下,疼得要命。
此时此刻,迟榕只觉得面目僵硬,笑不出来,哪怕想要在脸上堆起一个假笑,也很枉然。
于是干巴巴的说:“那你买的什么给他呀,你是自己垫付的钱吗,我把钱还给你罢。”
彭一茹见迟榕眼中有错愕之色,当即似笑非笑道:“迟榕,吴老板公私分明,我来向你说明,就是怕你误会,免得因为此事与吴老板生出嫌隙,那我可就是大罪人了!”
她眼波流转,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一碗蟹籽馄饨,这钱我付了便是,不必如此生分。”
语毕,彭一茹便自得的一笑,只盼着迟榕闻言色变。
谁料,迟榕此番听罢,却是担忧的皱了皱眉:“啊?蟹籽的,他不吃的啊!他不吃河鲜海鲜,那这馄饨不就浪费了嘛!”
彭一茹的微笑顿时凝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则是瞬息而变的郁郁神情。
但见彭一茹渐渐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声音里也染了情绪,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方才那碗馄饨他的确没有吃,而且说话也不复温柔,又冷又凶,严肃得很……”
彭一茹越说越怯,更是不由得伸手来,哆哆嗦嗦的覆在迟榕的手背上,“迟榕,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买错了馄饨,吴老板便对我有意见了?”
彭一茹这一迭声的诉苦,情真意切,迟榕对于她之所言,几乎是深信不疑的。
可在此之前,迟榕却更为清楚吴清之的为人。
吴清之礼贤下士,恩威并济,不过是错买了馄饨,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吴清之断不会因此发怒,更不会作出刁难之举。
如此看来,即便是彭一茹所言非虚,那她也定是夸大了其辞。
迟榕顿时有些不悦,只觉得彭一茹是在故意破坏吴清之的形象,遂啪的一声,将手抽离,笃定的说道:“这才第一天你就这么怕他了,那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工作还怎么开展的起来,不如你辞职罢。”
话毕,刹那之间,一室缄默。
彭一茹面上哑口无言,手指却紧紧掐进掌心,指甲在肉里越陷越深。
此番对上迟榕,彭一茹本是出师大捷,且愈战愈勇的,可不过是故意的一次示弱,竟被反将一军,棋差一着!
毕竟,谁能料想到,迟榕竟能面不改色的教她刚入职就辞职,连一句客套话也不说!
但见彭一茹久不能言,迟榕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心思,于是很是体恤的安抚道:“没事的嚯,怕啥呀,你成绩那么好,就算是闭着眼睛考,都能找到好工作!何况你又不用养家,也不用对找工作的事情太上心。”
迟榕喋喋不休,彭一茹暗自咬牙。
“可是吴氏如日中天,我若即刻离职,恐怕其他人会以为我能力不足,是被赶了出来的,那以后我便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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