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之声音低沉,夺了那搪瓷缸子去,指尖更是轻轻的点住迟榕的眉心,复又叹道:“明日我便请宋大夫来,为你仔仔细细的号一号脉。”
这原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谁曾料,迟榕听罢,竟是向后一退,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来。
“不行!不能找宋叔叔来号脉!他认识我二叔,要是看出什么名堂,一定会告诉我二叔的!”
迟榕登时一惊一乍的叫起来,吴清之见状,只当她是怕中药苦口,遂温声笑道:“迟榕,身子总要好好调养着,大不了我天天买山楂给你吃。”
说罢,便要探手去搂迟榕的腰。
然,意料之外的,迟榕却是旋身躲了开去,更是哀哀的哭丧着一张小脸,说道:“吴清之!你说我、我不会是……不会是害、害……害喜了罢!?”
长风穿林,叶声习习。
正是二人无言,四下寂静无声之时,却是吴清之唇角抽了一抽,终于微弯勾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打破了沉默。
“你笑什么!我都要急死了!我二叔要是知道我怀孕了,不得把我腿打折!”
但见吴清之眼角笑出泪光,迟榕急得直跺脚,更是用胳膊肘狠狠的撞向他的腰,惹得吴清之闷哼一声。
“你现在赶紧从实招来,是不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对我动了什么手脚!不然我怎么还不来月信,还爱吃酸的水果!你别笑了你快说呀!”
迟榕抓着吴清之的胳膊左摇右晃,小脸已是红成一只苹果。
吴清之忍俊不禁,眉眼弯弯,却向迟榕勾一勾手,直附耳上前,低声呢喃道:“迟榕,木已成舟,不如明日你便辞职,回家养胎罢。”
话音未落,迟榕顿时尖叫起来,小手紧攥,便是一拳一拳的打在吴清之的身上,可那力道之轻,仿若梨花微雨。
吴清之笑着闪躲开去,却见迟榕出手越来越慢,定睛一看,竟是抽抽嗒嗒的要憋出眼泪了。
吴清之见状,当即慌了神,直上前抱住她,声声切切的哄道:“迟榕,我逗你的!别哭,是我错了。”
“你骗我,你之前说好的,不对我做坏事!你都不和我好好商量一下,就让我生孩子!”
迟榕仍是嚎啕。
吴清之哭笑不得,他本是觉得迟榕小心猜测的样子太过娇憨,实在撩拨心弦,便存了心思逗弄她。
却不曾想,迟榕到底是青涩懵懂的少女,被他此番挑逗,竟真的信以为真,乱了心神。
“迟榕,我绝没有逾越之举,你也没有怀孕,方才是我逗你的,别哭。”
吴清之于是连忙伸手,要去拭迟榕的泪。
他的指腹干燥而温暖,在迟榕的眼下细细的擦拭,直惹得她眯起眼睛来。
迟榕抽噎着问道:“那我为什么不来月信了?”
“你如此贪凉,手脚冰寒,定是体寒,”吴清之眉目低垂,嘴唇轻轻的吻在迟榕的手上,又将侧脸贴上她的手背,“你看,手冰成这样,如何会来月信。”
迟榕仍是心惊胆战:“那我现在为什么爱吃酸的?”
手边传来吴清之的一声低笑,那声音低低哑哑的,入了耳却是酥酥麻麻的:“因为酸的开胃。迟榕,若是你天天亲手喂我糖山楂,我也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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