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彭一茹没有来上班。
但这天午时,商行各科室的小领导,以及岳安城中诸派名门望族,皆收到请帖一封。
这请帖乃是用烫金卡纸书写,洒过香水,上书粗墨行书,显得十分不伦不类。
展信罢,内容如下:
余,爱侄一茹,花样年华,正满十八,特敬备礼宴于公馆,恭候光临。
署名处,赫然是金仕河三个大字。
而宴会时间,正定在两日后,恰逢休沐。
迟榕第一时间看到这请帖,却不是在吴清之的手里,而是在同事之处。
她方才点完一批皮货,原是以手为篷,遮着阳站在屋外,看那车马通行,自是无心与旁人攀谈的。
可那厢,前台女侍竟欣然跑来,只拍一拍迟榕的肩,开口问道:“迟榕,原来彭一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怎么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
迟榕莫名,正欲分说,却见那女侍抽出一封请帖,打开来,看罢,这才会意。
“咱们好多同事都收到请帖了呢!这是我第一次去公馆做客!”
女侍喋喋不休,可往后的,她到底还含混不清的说了些什么,迟榕却是一句也不记得。
午间,迟榕借口要向老板报账,遂踢踏踢踏的跑去了三楼,直奔吴清之的办公室而去。
甫一开门,但见吴清之斜倚在座中,眉头紧锁。
“迟榕,你来的正好。”
吴清之两指夹住请帖,颧骨紧绷,语气不善的说道:“金老板又要坐庄设宴。”
迟榕闻言,亦是气急败坏道:“彭一茹哪是金老板的侄女!随便派人打听打听,都知道她爹爹上下没有兄弟姐妹,怎么还和那个金仕河搭上线了!”
可纵使千百不愿,万般不肯,此事却由不得他二人踌躇,更由不得推诿。
此番聚会,宴邀诸多名门,但凡不应,便是一种罪过。
迟榕嘴巴一瘪,直委屈巴巴的扑进吴清之的怀里,无精打采道:“我一点也不想去!我讨厌金老板,也不喜欢彭一茹,我想和你一起在待在家里。”
吴清之听罢,用手指如弹钢琴似的在她背上点了点,柔声道:“我亦何尝不是呢。迟榕,只能委屈你。”
语毕,便吻在迟榕的耳廓上,神色幽暗。
彭一茹此棋,当真是一记绝杀。
她与迟榕同窗数载,最为明白,迟榕所怕乃是莫须有的指指点点。
遂将帖子发到吴清之的手里,迟榕便只得作为吴太太同往。
更甚一步,彭一茹广邀同事参宴,自然而然,便能使迟榕身份暴露,使她受人腹诽心谤。
什么自学成才的女学生,不过是个幌子,分明是空降的老板夫人罢了!
然,事情仍是不情不愿的被定了下来。
这两日,迟榕总是恹恹难食,吴清之吩咐厨房换着花样做点心,也难使得迟榕开胃。
晚间,夜风吹拂,一切正好。
迟榕与吴清之携手,在林荫道上漫步。
这宴会不仅要去,还要备了礼去,着实惹人心烦。
彭一茹三番五次的欺瞒与设计,迟榕早已对她没了好感,只恨不得一别两宽,江湖不见。
可面子总是得做足的。
“送太太小姐的无非是些珠宝裙子,此事教给管家操持也不是不可。”
相依偎时,吴清之见迟榕愤懑,便不由得出口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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