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陆韶钦目光阴恻恻的,怒火又被眼前的女人逼得更上一层楼。
这该死的女人,总有办法绕过他的防区,让他变得更加暴躁。
他红着眼拉起宴九黎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咬牙道:“宴九黎,你他妈的宁愿去死,也不想和我说一句软话求饶吗?”
陆韶钦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脸庞。
脑子里闪过她在桃树上的灿烂笑容,她穿着火红色的小洋裙,却光着脚趴在粗大的树干上。
她将摘下来的桃子丢给他,对他笑道:“钦哥哥,我请你吃桃子!”
第一次见面的生日舞会上,他差一点就对这个耀眼张扬的女孩动心了。
只差一点,要不是因为那次被绑匪绑走的意外。
后来,他知道了许多她的事情,知道了她美丽外表下,是多么一副蛇蝎心肠。
而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也逐渐收起了她伪装的笑容,变得刁蛮、任性,变得越发不可理喻。
她再也没有对他笑过,却会对医院里带着金边眼镜的白净医生顾星辞露出温和的微笑,还有对门外那群人讨好的笑。
她明明是自己的老婆啊!
为什么她在自己面前浑身是刺,却在别的男人面前卖弄风情!
“不然呢?”宴九黎反问。
她原本性子就骄傲,只是这么多年,在他面前习惯伏低做小。
此时已经不知道撕破了几张脸了,便再没什么顾忌,咬着牙讥讽。
“我为了救你的白月光,手指粗的针头,扎进我的脊椎,我眼也不眨一下。而你呢?我弟弟的事只要一百万就能解决,一百万罢了,不过是你给子衿买的一个包,一双鞋的价钱,可是你却一再刁难。”
“陆韶钦,我跪也跪了,好话也说尽了,你还要我怎样?”
“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最后一句,宴九黎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指甲狠狠嵌入男人的手腕。
“三年了,我陪在你身边整整三年,就算养条狗,也该养出点感情了吧?”
“可是为什么在你身上,我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冷漠,伤害,和无尽的恨?”
“我已经不会再霸着你不放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她,伤害她?
陆韶钦没有听出她话中的绝望,只觉得她莫名其妙,就差指着鼻子骂自己是个负心汉了。
他愣了片刻,不满道:“放过我?宴九黎,到底是谁放过谁?你当年做我秘书的时候,仗着陆太太的身份,没少从公司捞钱吧?你自己挥霍无度虚荣拜金,拿不出这一百万,怎么好像我虐待你一样。”
“我没和你计较,将你告上法庭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从公司捞钱。”宴九黎觉得无奈,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解释,在这个男人面前,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你大可以不认,不过你那赌徒老爹,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陆韶钦嗤笑:“你的赌徒老爹,你这不成器的弟弟,还有你……你们一家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死去的老妈……”
“陆韶钦,你够了!”宴九黎猛地扑上去,发狠地咬住陆韶钦的颈侧,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屈辱如同剧毒腐蚀全身骨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将真心掏出来,捧到他的面前,他却从不相信。
她已经放弃了。
她愿意承担他对自己的一切伤害和羞辱,但是弟弟和母亲,是她的底线。
口腔中充斥着满满的血腥味,宴九黎发狠似的咬住,不曾松口,仿佛这样,就能发泄她三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和伤害。
陆韶钦眉头微蹙,却罕见地没有暴怒。
这个女人是一片伸手就会被扎伤的玫瑰园,而他,就是园子里的花匠。
他被剧毒的尖刺伤害,却依旧忍不住要拥有。
他忽然觉得,如果可以一生一世地守护这片玫瑰园,和这桀骜不驯的玫瑰斗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宴九黎……”
“喂,宴九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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