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
三人出了饭馆,山子将装满葫芦画的编织袋子从独轮车上卸下来,放在了三蹦子的后车斗里,陪着张志闲聊;
燕小北则径直去了镇上的银行,取了两万五千块钱,老爷子张志的雕刻技艺十分精湛,葫芦画的水准没得说,所以最后在他的坚持下,以每个五百的价格,将四十九个葫芦画全部买了下来。
回到停车场,把钱塞进张志手中的后,燕小北道:“张爷爷,十五里的山路可不近,我们哥俩用三蹦子送您回去吧?”
张志看着手中的票子,眼圈微红,听到燕小北的话,急忙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多活动活动没坏处……”
闻言。
燕小北也没继续坚持,蹿上三蹦子,道:“张爷爷,那我们哥俩就先回去了,葫芦画的事情,您老多上心。
您能做出多少来,我就要多少,多多益善!”
张志道:“行,不过这是工夫活儿,急不来。这样,你每个月去一趟徐家坡,逢人打听‘葫芦张’,就能找到我家。”
燕小北点了点头,踹着三蹦子,挥手和张志告别。
张志待在原地,伫立良久,直到燕小北和山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这才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呢喃道:“好浓郁的灵气……”
路上。
吹着山风,燕小北心情愉悦,来镇上这一趟,虽然和地痞干了一仗,却意外结识了葫芦画匠人张志,收获之大,超乎意料。
呼——
燕小北打定了主意,一旦桃胶的事情进展顺利,立刻进山,将断崖石坑中的猴儿酒,尽数搬运回来。
至于。
销路问题,怕是得劳烦‘酒蒙子’方琼了,作为国家一级品酒师,在酒水销售方面的人脉,自然不言而喻。
生活,竟是如此美好。
若非骑着三蹦子,燕小北真想张开双臂,拥抱一下未来。
下午,四点半。
燕小北和山子回到了桃花寨。
刚进院子,三蹦子还没停好,听到动静的老爹从屋里走出来,急赤白脸的冲他喊道:“小北,你去哪儿?
说好了收购大家伙的桃胶,你倒好,家里家里没见人,果园果园也没个影儿……”
燕小北蹿下三蹦子,看了看跟在老爹身后的几个寨民,挥手打过招呼后,笑道:“爸,我去了趟镇上。”
说着,将装满葫芦和葫芦画的编织袋子,从后车斗拎了下来。
“这是啥?”
“葫芦!”
“葫芦?”燕贵峰满面狐疑,桃胶的事情,刚刚在老寨主的担保下,有了点眉目,不用心好好干,跑镇上买葫芦干啥?
“你弄这玩意儿干嘛?”
“爸,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我先看看几位叔伯送来的桃胶。”燕小北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山子将葫芦画拿进屋,榨菜缓步来到放在院子里的几个竹筐前。
“小北,叔跟你婶儿,顶着大太阳,忙活了快一下午,才弄了这么些,说啥你都得收下啊。”
“我这也没少忙活,平时没怎么在意,真捣腾起来,这玩意儿可比摘果子要累人多了。”
“累点就累点了,关键是一不小心,就把树皮给切下一块来,搞不好,来年都会影响来年挂果了。”
“谁说不是,我家婆娘笨手笨脚的,就为了切这点桃胶,把整棵树都刮的千疮百孔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采摘桃胶时的艰辛,无非就是怕燕小北晃了他们。
“妈,把咱家防雨布拿出来铺在院子里。”燕小北弯腰扒拉了几下竹筐里的桃胶,回身朝屋里喊了一声。
“来了!”
李文凤抱着一摞防雨布,从屋里走了出来,燕小北上前帮忙,娘俩将其铺在院子里,接着燕小北将竹筐里的桃胶,分四个位置,全部倒了出来。
“这些是谁的?”
“小北,这些是叔的。”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走到了燕小北身边,脸上带着笑,嘴上却没闲着,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大侄子,叔可是按你的要求,从桃树上切下来的,一点都没敢掺假……”
“不对吧!”
燕小北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叔,我一再强调,新流出来的桃胶,不收。你自己瞧瞧,这堆桃胶里边,起码有一半是鲜货……”
“小北,你这……”汉子脸色一沉。
“这些是谁的?”然而,燕小北压根就没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转身走到了另外一堆桃胶前。
“我的!”
燕小北扒拉了几下,啥也没说,一圈下来,看着四个寨民,摇头苦笑道,“叔,今年这旱情几十年不遇,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对吧?”
四人点头。
“我家运气好,今年果园大丰收。”
“用咱们的土话说,吃独食拉铁蛋,这事儿我们家做不来。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可以帮大家伙一把?”
“但是,大家伙也不能把我当冤大头啊!”燕小北看着四人,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小北,你这啥意思?”
“对啊!”
“有啥话你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行不,猜闷呢?”
“你要真想收,就把我们辛辛苦苦采的桃胶,全都收了,现在给你送上门来了,又开始话里带刺,挑毛病,都一个寨子的,整这些幺蛾子干啥?”
几人脸红脖子粗,眼瞅着就要翻脸,李文凤忙道,“他叔,你们别急,这桃胶既然送来了,我们家肯定都收下。
小北,到底哪儿出了差错,你直接挑明说不就行了,瞧给你叔他们急的,还不赶紧的?”
“到底咋了?”燕贵峰眉头皱的跟铁榔头一样,好像只要燕小北说不出一二三来,马上就大鞋底子伺候。
“我瞅瞅!”
这时,山子将葫芦画放好,大步走了过来,往防雨布上一看,立马道,“这些桃胶里,至少有一半不合格啊。”
“山子,这有你什么事儿?”
“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啊!我们这可都是按照小北的要求,费了老大劲从桃树上,一点点切下来的。”
“山子,你个小屁孩,懂个毛线,一边玩泥巴去。”
“你们——”
山子这暴脾气,若非是念在都是一个寨子的,早大嘴巴呼他们了,气呼呼的拿起一块桃胶道,“这桃胶一点都不透亮,里边全是杂质,这也就是小北哥想带你们一起赚钱。换平时,就这,十块钱一斤都没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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