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城,如一张巨大的幕布,将整个帝都笼罩在其中,裹挟着狂风,吹得门前的大红纸灯笼簌簌响。
整座帝都就好像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苏府的上空,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和刀剑刺破身体的声音。
就在一个时辰前,登基不久的豫亲王下旨屠杀丞相府的所有人,顷刻间鲜血染红了每一片瓷砖,也染红了半边的苍穹。
苏丞相匆匆忙忙将苏软软塞到了谢今朝的怀里,“快,快带软软走,去找镇北王燕璟,现在只有他可以保下软软!”
“不,爹爹我不要走,是我害了苏家,是我害了所有人,要死咱们一家人一起死!”
苏软软在谢今朝的怀里挣扎,哭得歇斯底里。
而苏丞相却是笑了笑,爱抚地摸着她的脑袋,“软软,一切都是天命,怪只怪爹爹当初识人不慧,没有看清秦钰楼的狼子野心,爹爹可能没有这个福气再陪着软软了,软软要听话啊。”
“爹爹……”
苏软软这一声哭腔没来得及喊出来,一道长箭穿过空气,直接贯穿了苏丞相的胸口!
殷红的鲜血刺痛了苏软软的双眼,苏丞相吐出一口血,用力把苏软软往密道里推,“带软软走!千万别回头!”
谢今朝死死捂住苏软软的嘴,她眼睁睁听着嘶吼惨叫,以及大片的鲜血在眼帘漫开。
视线的最后,是苏丞相濒临死亡之际,朝她微微一笑,带着无尽的疼爱与无可奈何:“我的软软……”
苏软软忘记了哭泣,整个人精神已经濒临奔溃的麻木,任由谢今朝抱着她,一路颠簸地从密道逃了出来。
但谢今朝也受了不轻的伤,带着苏软软出逃没多久,御林侍卫就追上来了。
谢今朝当机立断,将苏软软藏在一个染缸里,在把盖子盖上之前,只来得及说:“软软,呆在这里不要动,大哥去把他们引开,等安全了你再出来,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拐弯就是镇北王府,见到燕璟就把这个交给他,他会护你周全的。”
“大哥我不要……”
但没给苏软软说完的机会,谢今朝将玉佩拍到她手里,盖上盖子,苏软软藏在染缸里,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到外面传来御林侍卫的脚步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在那里,快追!”
苏软软使劲的捂着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等到外面的动静小了,她才颤颤巍巍的从染缸里爬了出来。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走去。
镇北王府那四个鎏金大字在这个夜晚也依然是熠熠生辉,一辆镶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从马车上走下来一道修长挺硕的高大身形。
暗黑色的长袍袖口镶嵌着滚边流云纹,腰间束着一条嵌金祥云锦带,而束腰垂下一块玉佩,上头的一个璟字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是燕璟!
“燕……”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口,忽然从背后伸出来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一下子拉入了黑暗之中。
而就在这一瞬间,脚步落地的燕璟忽地回过头,看向了巷口的方向。
身边的暗卫见他停下,有些奇怪:“王爷,怎么了?”
“无事。”
冷淡的嗓音响起,燕璟收回视线。
苏软软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只剩绝望。
耳边响起了她再熟悉不过,但此刻却犹如魔鬼的声音:“软软,你想跑哪儿去呢?”
“秦钰楼,放开软软,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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