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大伯母刘梅兰开口,“阿爹阿娘也是为你们考虑。你有个兄长,以后在婆家也抬得起头。”
“哼,”苏希锦冷笑,“到底是为我着想,还是为你自己着想?希望过继我家,我家的财产自然都是他的。可他才三岁,还不是任由你摆布。你通过他,将我踢出局,然后像当年洗脑我爹娘一样洗脑他,进而控制住我们家。大伯母,你打得一方好算盘啊。”
苏义孝瞬间醒悟,又羞又愧又怒,原来自己一直以来扮演的都是这个角色。
“你说什么浑话呢,”刘梅兰被揭穿面目,慌乱不已,“我为你爹娘着想,反倒惹了你的不是。那我不说就是了。”
苏希锦反问,“合着我就不为我爹娘着想了?”
她看着众人,“我本想为大家留点情面,不欲说穿。可你们总是得寸进尺,那今天就说个清楚。”
“十二年前,我爹就不再是你们苏家的人,他有自己的爹叫苏怀玉,有自己的娘叫秦桂香。现在我爹娘对你们已无赡养义务,所以今后,请叔祖父、叔祖母捏得清自己身份,不要再威胁他,让他孝敬你们。否则我当会将当年之事告诉村里人,让大伙给评评理。”
苏重八夫妇又是惊恐,又是怨恨。苏希裳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苏希云不在了,现在她是家里过得最惨的一个。
“最后,”苏希锦道,“我爹已经明确表示不想再过继,也请你们不要再动这门心思。三叔,法律上可有原父母做主过继的?”
苏义仁正啃着骨头,突然听见有人问他,想也不想答道:“不曾,过继后就与原父母没关系了。”
苏重八夫妇气急,可面对最喜欢的儿子,硬是说不出话来。
苏希锦笑了,“三叔果然学识渊博。我新得了本书,改天借你看看。”
苏义仁大喜,连忙答应。
苏希锦总结:“所以以后,咱们两家还是少来往得好,免得我地下的祖父祖母看见了生气。”
一顿团圆饭,谁也想不到最后吃成了散伙饭。
天擦黑,苏希锦一家三口沉默无言地走在田坎上。
蛙鸣声中的夜空,传来苏希望的哭声,“娘亲,我以后是不是不能住大房子了?”
苏义孝这一路走得十分沉默,从来只有庄稼的脑子,开始思考别的问题。
“这么多年让你娘俩受委屈了,以后爹一定远离叔叔婶婶。”他拉着苏希锦的手,“明天我带你去看看祖父祖母。”
“呜呜呜,”身旁的林氏突然蹲地上哭泣,这么多年的委屈在今天爆发。
年少时违背爹娘意愿,嫁给青梅竹马的苏义孝。结婚三年无所出,挨了三年骂。好不容易有了苏希锦,他们一家又被过继出去了。爹娘高兴,让借此机会远离苏家人,她不肯。于是亲生爹爹与她断绝关系。
至此,再没见过爹爹。
“不值啊,不值,”林氏哭喊。为了这么一家人,与从小心疼自己的爹爹决裂。
苏义孝听红了眼睛,“明天我就带你去县城,向爹娘道歉。”
以前他总以为岳父岳母不待见自己,是因为自己穷。所以拼命种地,只为妻女有个好日子。
现在才知道如果没有岳父岳母接济,他们一家早就只剩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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