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靠近,就发现盛恬浑身抖得厉害,却仍就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崽崽,固执又警惕。
“别过来,别过来!”
两人见状也不敢再轻易靠近,桑衔枝站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轻声开口:
“盛恬,是我,桑衔枝。”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蹲在地上的似乎隔绝了外界所有动静与声响。
程煦见她冻得脸色煞白,心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上前一步,“盛恬……”
却被桑衔枝伸手拦住,朝他摇头。
程煦只好噤声——你是心理医生,你说了算。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高冷的发小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对没有任何反应的盛恬说话,温柔得跟被人夺舍似的。
就在程煦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的时候,忽然看到盛恬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边,双眼瞪得老大,想从别人那里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桑衔枝也察觉到了,但他没理会程煦,而是更加专注地对蹲在地上的人说:
“盛恬,你抬头,看看我。”
音落,就见盛恬动作缓慢地抬头。
程煦也很惊诧,然后就看到昔日的老同学,脸色冻得铁青,眼睛却红得让人心惊,琥珀色的瞳孔涣散,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他还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盛恬,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桑衔枝看到她这副模样,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好一会儿,盛恬像是才反应过来,焦点落在桑衔枝身上,毫无血色嘴唇轻颤:
“桑……”
桑衔枝点头应道,“对,是我。”然后一边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一边镇定地问她,“外面很冷,你冷吗?”
盛恬那双如琉璃般的眼珠移动得很缓慢,像是在对他的问题思索,“冷?”
“你看,崽崽也很冷。”桑衔枝循循善诱,“我们进去里面好不好?”
程煦看着两人缓慢的互动都替他们着急,但也知道现在任何突发言行都可能刺激到盛恬,只好按捺住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了。
好在桑衔枝的业务能力极强,盛恬果然被他说动了,闻言低头看了看怀里叫得可怜兮兮的崽崽,点了点头。
盛恬准备站起身,但是刚有动作就控制不住地往后跌坐下去——蹲得太久,她的双脚已经失去知觉了。
桑衔枝见状,本能地大步上前,想要拉住她,但手伸出去还是犹豫了,问她:
“我扶你?”
得到盛恬的颔首,桑衔枝赶紧将手中的薄毯披在她身上,手掌稳稳地拖住她的手臂。
下一秒,瘦弱的身体撞入他的怀里。
桑衔枝下意识地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抱在怀中。
一旁的程煦见状不由惊呼一声,正要上前,却看到桑衔枝很快反应过来,一弯腰,就将盛恬连同她昏迷却还抱着不放的猫一同,横抱了起来。
程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连串的转变,大气都没喘匀,便问:
“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她不喜欢去医院。”桑衔枝一边说,一边抱着她回到客厅,程煦也跟了上来,进了门还不忘把通往露台的门锁上。
桑衔枝并没有将晕过去的盛恬抱进房间,而是一步都没有停留,径直往门口去。
“我家里有备用药,实在不行我再送她过去。”
程煦眼疾手快地替他开了门,然后又将门关上,两人下楼。
“也好。”他想了想,她应该是受了惊吓,安慰人没人比心理医生更会了,而且去了医院也得有人守着,盛恬的情况……
出了楼道,程煦问他,“你住哪一栋?”如果远的话他可以帮忙替个手。
“隔壁”桑衔枝惜字如金,“你回去吧,有事再联系。”
也不给程煦反应的时间,脚步不停地往旁边几米的1梯走去。
这几个月忙成狗还没来得及关心发小搬到这个小区的具体位置的程副队长,目不转睛地看着桑衔枝用门禁卡刷开隔壁楼下的大门,然后抱着盛恬,一起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好一会儿,他才发出一个惊奇的单音节:
“哈?”<!--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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