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负责民事案件的警官应该是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担心她迷路,就出来找了。
“我先过去录口供。”盛恬见两人话没说完,善解人意道,“魏岚你在这等我就行。”
魏岚不同意,“那怎么行,我得陪着你!”挽着她的手,果断把程煦晾在了那里。
程煦这才恍然反应过来,拍了一下额头,语气懊恼:
“哦,对,差点忘了录口供这事儿,那你们先去吧!”
说着他目送着盛恬和魏岚跟着同事离开,然后转身出了大门。
程煦本来可以下班回家了,但想着桑衔枝特意打电话过来问案子,就在大厅等了一会儿,看看盛恬的状态。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魏岚。
他没有去停车场,而是走到一旁的垃圾桶边,点了根烟。
也是,那时她们就关系很好,据说也是一起长大的。
思及此,程煦深吸了一口烟,随即吐出云雾。
腾起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他凌厉的眉眼,少了平时的吊儿郎当,这时才从他身上看出一个刑警的威严来。
一根烟快要燃尽的时候,他听见有脚步声走近,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模样周正的男人,眼睛在烟雾后面微微眯起。
没等他开口,像从时尚杂志封面走出来的青年男人就先开了口: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声线低沉,还带着一丝他裹挟着寒风而来的冷意。
程煦叼着烟屁股挑眉问:“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半个小时前才跟他通过电话的桑衔枝。
桑衔枝直接忽略了他的问题,径直问:
“盛恬来了?”
程煦抬手将嘴边的烟头拿下按灭在垃圾桶上,扯了一遍嘴角,笑得很邪气:
“啊,早来了,在做笔录呢。”
桑衔枝颔首不语,也不说明来意,也不进去看看,就跟他一起在门口吹冷风。
程煦无语地笑了,“你这会儿眼巴巴地跟过来,还不如刚刚和她一起来呢。”
音落,毫不意外地收到好友的两道死亡凝视。
于是他笑着扬手,挥了挥周身的烟气,搭着桑衔枝的肩膀回到大厅。
其实程煦也不是没怀疑过桑衔枝对盛恬的心思。
当初他无意中说漏嘴,说到盛恬现在就在C城,没多久桑衔枝就辞了S城那份前途光明的工作回C城。
之后几次三番地在他这旁敲侧击盛恬现在的具体住址,还非要在同一个小区买一个连电梯都没有的老小区二手房的时候,他就觉得他好兄弟有情况了。
在他的死缠烂打一再追问下,桑衔枝才承认,他当年暗恋过盛恬。
程煦当时都惊了,反应过来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桑衔枝可真能藏的!
竟然连他这个死党都没告诉,亏他当年还傻乎乎地一直给他提供情报。
就说当年桑衔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非要去广播站当播音员,现在总算想明白了,敢情就是冲着盛恬去的。
虽然早就知道桑衔枝的性子就是如此,看上某样东西,在意某件事情,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得到做到,但没想到时隔九年,他还对盛恬这么上心。
身为最好的朋友他该为桑衔枝找到自己喜欢多年的女孩而高兴的,但理智上他还是会持怀疑态度。
且不说盛恬这些年来变了许多,早就不是记忆里学生时代的样子了。
桑衔枝一声不吭地辞掉工作回来搬到她身边,若是发现早已物是人非,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还有盛恬的心理状态,从昨晚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虽说桑衔枝就是心理专家,可盛恬不是他的患者,他不能对她做任何手段,能做的只有陪伴,这个过程或许会很漫长很艰辛。
年少时没能说出口的喜欢,真的经得住现实的考验吗?
两人在大厅的等候座坐下,程煦不由地有些烦躁,又想抽烟了。
但忍住了,那家伙不喜欢烟味。
他开口转移注意力:“你这大年初一的,不用陪叔叔阿姨走亲戚啊?”
“管好你自己吧。”桑衔枝注意到他想摸烟盒的手缩回来,毫不留情地反问:“你这是下班了吧?”
大年初一下班不回家过年,心里有鬼吧?
程煦被噎了一下,然后拿出和罪犯斗智斗勇的反应对付好友:
“哎,我这不是,不是怕这会儿正好回去碰到七大姑八大姨串门嘛。”
桑衔枝挑眉,“怕相亲催婚?”
“怕啊!你不怕?”
“你说呢?”
听到桑衔枝语气里明晃晃的挑衅,程煦顿时蔫了:
“也是,叔叔阿姨可比我爸妈开明多了!”
桑衔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叔叔阿姨也不固执,只是你的工作特殊,他们难免会更上心些。”
程煦叹了口气,随后不知想到,突然看向通往里面办公室的走廊,低声道:
“我又不是不想结……”
桑衔枝听出了内情,微微眯起了双眸。
正要问他“你想和谁结婚”的时候,程煦突然坐直了身子,还伸手拍了拍他,声音突然扬了起来:
“她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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