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起鹿鸣宴时,放山先生曾亲自邀请宁居正,想来两人应该相交甚密,别人见不到,大名鼎鼎的宁次辅或许真能见到!
排除掉微乎其微的意外可能后,安长生便也放下心来,准备见见放山先生,其实他老早就想会面莫老头的师弟,毕竟这位知命高人是他能抱的第三条大腿,轻易损失不得。
再者他还惦记着鹿鸣宴上赢来的那份机缘呢!
如果今天能顺便学到放山先生的一招半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咚咚咚!
汇合安苏二人,宁居正信手敲门。
好半晌,门房老头才打着哈欠开门探头,见着一身薄衫的方脸中年,顿时打了个哆嗦,瞠目结舌的说道:“宁……宁大人?”
“老夫丁忧,官身早去,当不得大人二字,烦请老人家开门放人,我等要探望令德山主!”宁居正嗓音洪亮,没怎么用力,便能让每一个字清楚无比的落到耳中,让人忍不住耐心聆听,体会其意。
那门房老头不敢怠慢,甚至不曾向上通报就开门放人,任由三位外人,在令德书院随意行走。
不过安长生很快就看出来,宁次辅对令德书院十分熟悉,行进方向极有目的。
“老夫曾是令德学子,拜于三穷先生座下,求取经世之道。”
行进间,宁次辅冷不丁的说道。
安长生头次听说“三穷先生”的名号,但苏大账房的忽冷眼神告诉他,此人该是那前朝才子、苏寒祖父——苏令先!
原来这位穷书社主在令德书院教过书?
三穷先生……
听着有些不对头啊!
“令德书院虽不是穷书社的发扬之所,却是在此处宣告离散。”宁次辅的又一句话,证实了安长生的猜测,“书社与先生的大多遗物,交由令德山主照看,苏寒你游历至大原府城,想必该是为此而来!”
苏大账房并未答话,但安长生感觉这是真的。
七年前苏寒同结拜大哥青江龙君造访大原府城,不止是因为圆脸东家白易沙的关系,更重要的是祖辈遗留!
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红莲浩劫的突然爆发,折去了青江龙君不说,也让苏大账房平白折戟七年之久,而且看样子,遗物迄今未能取得!
“不会是放山先生故意扣下了吧?”安长生暗自嘀咕,发觉苏大账房气息愈冷,他越发感觉猜测成真。
“其实令德山主之所以不肯给你先生遗物,非是出于私心,而是有其难言之隐。”宁居正微微一顿,探手拂过廊间立柱,回头凝望苏寒,“穷书社的遗产,岂能是凡俗之物?”
闻言,安长生眸光闪动。
苏令先可是挥笔写出【元夕灯笼】的绝世大才,他留下的东西,非但不凡,说不定还十分危险!
苏寒轻轻点头,显然对此早就知情。
“老夫在府城丁忧三年,倒也并非真的一直在家中枯坐,关于那场浩劫,我翻来覆去的梳理百遍,最终发现其根源,很可能追溯至穷书社的分崩离析,乃至更早!”
宁居正语出惊人,而更加惊人的还在后头。
“穷书社的解散,起于一场意外,但我这些年愈发觉得,这‘意外’其实是早有预谋的,那场意外不仅导致书社瓦解,而且贻害无穷,即使令德山主这样的知命宗师都深受其害,进而为红莲浩劫府城遭祸埋下隐患!”
宁次辅陡然注视苏大账房的紧缩瞳孔,沉声问道:“苏寒,七年前你选择取回先生遗物,究竟是自发之举,还是受人影响?”
向来坚决的苏寒,头一次显现茫然之色,实在是宁居正的话,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你就不觉得太过巧合?为何你前脚抵达大原府城,后脚便来滔天大祸?而且祸患关键,是那德高望重的令德山主!”
安长生和苏寒心神震动,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宁居正怅然叹道:“先生遗物不好拿啊,堂堂知命高人都两度受制,真给了你,恐怕早已死于非命!红莲浩劫表面说是魔教作乱,这背后难道就没有别的影子?别忘了,比红莲魔教更想颠覆大夏皇朝的,可是大有人在啊!”
闻言,安长生和苏大账房不禁对视,眼中同时浮现四个大字——
前朝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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