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沙圆脸含怒,瞪着站在窗边,只给他展露背影的账房苏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当年你不愿入仕,二哥同意了,不肯加入敬月宗,二哥也不勉强你,你自甘堕落愿意当个小账房,二哥立马把你塞进下面柜台,但是这一次,你不论如何都得听我的!”
“反正这次要塞人进入镜月潭,不如一下子全都塞进去!你二哥固然不受待见,但我说出的话,敬月宗还是要掂量掂量的,我要让长生观月问心,你必须一起去,就当是给长生遮风挡雨,免得他受了排挤!老三,二哥这是为你好,都快三十岁人了,怎么还是喜欢怄气?”
最后几个字,白易沙几乎是骂出口的。
账房苏寒沉默片刻,似乎放下了什么,转过身来淡淡说道:“好。”
“哎,这就对啦!”
白易沙的脸犹如六月的天,顷刻间由阴转晴,不由分说的扯着苏寒往外走,他已经觉察,有不少人来到了饭馆门前,必需下去阻拦。
其实除了劝说苏寒回心转意外,白易沙之前还通过苏寒,了解了安长生这段时间的动向。
苏大账房对安长生做出相当不错的评价,毕竟安长生的努力有目共睹,至于七月半那天的灵异事件,却是没有去说,他知道安长生和人称“魔宗”的莫老头有牵扯,所以将之误以为是“正常”现象,至今还在通缉密榜上排名第一的莫宗,不论办出什么事情,都不值得奇怪,这不人力催发后天觉醒,就成为现实了么?
两人下楼后,大门正好被轻轻敲响,有厚重嗓音徐徐传来。
“张掌柜,许某来访,烦请开个门。”
许通判!
白易沙、张寅生等府城老人,一下子就听出了来人底细。
通判在府一级的文官衙门里,地位仅次于知府、同知,官居正六品,在大原府城绝对算得上高官一枚,却是在大中午的亲自登门,来意不可谓不明显。
安长生得知此人身份,有些哭笑不得,他在店里干了一个月,接待过不少达官显贵,甚至听刘三儿吹牛,以前还见过巡抚大人在店里喝得酩酊大醉,但是这些客人,基本没有在意过当杂役的安长生,谁知他才出名没多久,就上赶着登门拜访了。
有这个必要吗?
有这么夸张吗?
陡然成名的安长生,其实还是有些想不通,而白易沙已经打定主意,避免他过多抛投露脸,只留下掌柜的张寅生,一起招待各路人马,安长生等人则躲去后厨,赶紧吃饭然后回屋,连给大堂倒茶送水都不让。
摆明了是要赶人走。
安苏赵刘四人像是做贼一样,一边悄悄吃饭,一边竖着耳朵听动静,可惜只有天眼通的安长生,耳力不佳,只能听到笑声频频,等肚子填饱,他便被账房苏寒领进了屋子,顺便让打算跟着进门的刘三儿,撞了一鼻子灰。
嘎吱!
嘭!
刘三儿撞得鼻头红肿眼泪直流,却是没敢咒骂苏寒狗眼看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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