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李晔睁开眼。
身边亲卫目光炯炯的望着他,仿佛一群正要去捕猎的狼。
这年代士兵素质没话说,接触久了才知道,不是自己练兵功夫好,而是这时代的人上承大唐雄健武风,下承一百年的刀兵乱世,随意训练就是精兵!
自己以后要做的就是严明军纪!
军纪即是战斗力,后世强军,多是纪律严明,岳家军、戚家军,包括后世的子弟兵,无不如此!
“陛下,王珂已经送来请柬!”薛广衡道。
高行周挑选两个体魄强壮的亲兵,两人脸上都有几道刀疤。
这太杀气腾腾了吧,李晔心想,不过带着也行,震慑一下牙兵头子们。
来的时候骑马,也没想着攻城,所以亲卫只穿了轻便的鳞甲。
既然是宴会,李晔就不能穿着盔甲去了,王珂心思缜密,送来华服,颇为宽大,正好里面可以穿一件细鳞甲。
高行周合两个亲兵作为随从,倒是不用这么讲究。
王府派了人来引路。
城内早早实行了宵禁,来来往往到处是巡逻的河中军。
河中占有盐池之利,王府自然也不会寒酸,加上王珂世家公子作风,李晔感觉王府比长安的太极宫繁华几倍。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攒顶飞檐,鳞次栉比,鸱吻镇兽,惟妙惟肖。
长安疲敝,已呈没落之象,宫中楼阁,沧桑风雨,多数老旧失修。
李晔穷的揭不开锅,自然没钱也没精力修葺宫殿。
而今置身王府,脚下踩着红绸,身边燃着明灯,李晔心中感叹,几百年的世家,果然非同凡响。
此刻的城外,到处是没人收敛的尸骨,而在王府,奢华无度,纵情享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怪不得黄巢振臂一呼,百姓风起云涌。
“裴侍郎,裴侍郎,这边请!”王珂见到李晔俨然老友重逢,热情的不得了。
李晔按下心中的不快,笑脸相迎,“王留后,多礼了。”
“哈哈,裴侍郎朝廷重臣,又出身河东裴氏,与我王家同气连枝,于情于理,都是我王家的座上贵客。”王珂故意拉大嗓门。
几个披着盔甲的将领斜眼望过来。
眼神说不上友善,还带着一丝怀疑。
李晔向他们一一拱手,“不敢,不敢。”
进得殿内,灯火通明,下人侍女也都穿着新衣,垂眉信手,侍立左右。
众人分宾主落座,王珂坐在上首,李晔坐在坐下第一席,对座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高瘦将领,穿着山文铠,一直在眯着眼打量李晔。
想必此人就是孔钦望、孟方同、刘训三人之一了。
堂中一共九席,七个牙将全部到齐。
王珂习惯这样的场合,先是介绍了李晔的来历,又一一介绍另外七人,那个高瘦将领果然是孔钦望,坐下他下首的是孟方同,坐在李晔下首的是刘训。
牙将都穿了盔甲,身后站着两三名膀大腰圆身披重甲的随从,看来都有防范之心,
这些人一看就是从刀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身上都若有若无的带着煞气,看人的眼神,仿佛总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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