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城下,才见敬翔、刘捍等一干文臣迎接,“恭迎大王班师回城。”
朱温连忙下马,一一扶起几人,“不必多礼,孤无后顾之忧,多赖诸位之力。”
在武将面前,朱温威严深重,在文臣面前,朱温亲和许多,仿佛老友重逢,让敬翔、刘捍等人如沐春风。
一番寒暄,众人迎朱温入城。
城内百姓都来瞻仰梁王仪容,朱温依旧大度的挥手致意。
有不少白发老者跪于道旁,口称贤王,朱温都亲自去搀扶,还赏些钱帛。
回到梁王府,见到迎接的梁王家眷,朱温脸上又恢复王者气度,却并没有理他们,而是直接跟敬翔刘捍进了幕府。
“请大王降罪,臣主事不利,坐视唐廷壮大。”敬翔手下跪在朱温面前。
刘捍也跟着跪下。
朱温想也没想扶起敬翔,“先生何必如此,皇帝坐大,孤前去讨平便是,一百年了,唐廷都不死不活的,难道皇帝能回天改命不成?一个关中而已,难道还能像当年大秦一样横扫关东?”
“臣、臣有愧大王厚爱。”敬翔感激涕零。
“孤起身草莽,汴州百战之地,若非先生辅佐,岂有我朱全忠容身之地?先生切莫再这般自责,你我君臣一体,天下有何难事?”朱温也感慨起来。
两人如此推心置腹,让刘捍不由心生一丝嫉妒。
“皇帝能在绝境中奋起,当真令孤刮目相看,不过也仅此而已了,此番孤亲率大军,皇帝想安坐关中,怕是不可能了。”听完敬翔的汇报后,朱温也起了争胜之心。
“大王,皇帝虽然不可小觑,但此战的关键仍在李克用,我军若能击败李克用,将一扫三十年沙陀军之威名!届时,河中落入我手,河东、昭义亦可图之!”刘捍趁机进言。
能进入这种场合,已经说明朱温对他的看重,也不枉他在汴州兢兢业业。
朱温眼中爆出一团火星,“不错,天下能与孤争锋者,只有李鸦儿一人而已,击败此獠,天下大势尽归汴州!”
敬翔皱了皱眉,这本是他要说的话,却被刘捍抢了先,“江淮杨行密,此人志向非小。”
“无妨,孤已命庞师古六万大军驻守徐州,防备杨行密,先生还是为孤想想如何击破李鸦儿。”朱温对李克用兴趣明显超过杨行密和皇帝。
当年上源驿之变,一方面是李克用言辞无理,激怒了汴州君臣,另一方面,朱温觉得李克用将来必是他争夺天下的大敌,所以才动了谋害的心思。
只可惜当年沙陀人锐气正盛,三百亲兵加上李存孝、史敬思等一干猛将,生生从铁桶一样的上源驿突围而出。
这么多年过去了,朱温一直耿耿于怀。
他起于刀兵之间,是站在唐末乱世最顶峰的武人,就像李克用不容朱温得势一样,朱温一样容不得李克用得势。
河中就是两方争夺的“势”!
敬翔按压住心中些许不快,“眼下张存敬、王重师守绛州,兵精粮足,李克用短时间内,绝难攻下,又有刘知俊驻兵陕州,威胁其侧,李克用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大王不必仓促进兵,只需屯兵于望月山,切断李克用退往沁州的路线,则李克用进退失据,败亡不远!”
“敬中允奇谋,望月山处在绛州与沁州之间,毗邻沁水,沙陀骑兵无法发挥长处。”刘捍补充了一句。
朱温看着案几上的地图,他更愿意直接挥兵西进,联合南边刘知俊五千兵,三面夹攻,直接决战,他不信李克用还能力挽狂澜。
不过作为天下数一数二的枭雄,朱温比李克用更重视人才,也更重视部下的意见,特别是敬翔的意见,多次让他受益匪浅,朱温向来对其言听计从,“本王全依敬先生之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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