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如一静,我军若是不攻城,梁军反而回来挑衅,城外野战,我军胜算仍大,以小胜积攒士气,休整全军。”
李克用脸色稍微好转一些,“安时真智谋之士。”
话虽然这么说,但郭崇韬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乐观,朱温这么按兵不动,反而让他惴惴不安,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致命的毒牙。
“大王,朱全忠来势汹汹,为万全计,大王还需联络河中府王珂,关中唐廷,以分梁军之势。”
“王珂、唐廷?”李克用皱起了眉毛。
河中军在王重荣的时候勉强算天下强军,王重盈也还凑合,但到了王珂王珙兄弟手上,就彻底成了废物。
至于唐廷,习惯使然,李克用没怎么看的上。
“王珂、唐廷敢跟朱全忠动手吗?”这是关键所在,目前为止,朱温并没有展露对河中府、关中的野心。
郭崇韬道:“唇亡齿寒,朱全忠狼子野心,天下谁人不知?击败我军,河中、关中就是其鱼肉,王珂或许没这个胆量,但皇帝必然知道其中厉害,末将请命再去长安游说皇帝发兵。”
为了晋军,郭崇韬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朱温这些年击黄巢、诛秦宗权、败孙儒、灭时溥,这些人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霸主豪雄。
吞并这些势力后,朱温地盘越来越大,精兵猛将越来越多。
而晋军自李存孝反叛之后,元气大伤。
此消彼长,作为晋军之主,李克用自然知道朱温之强盛。
“安时若去,何人教我?”李克用也渐渐意识到郭崇韬的重要。
打仗并非只靠蛮勇,这么多年,沙陀军南征北战,声势的确大了,地盘却没见大多少,反而处处受制于人,动不动引来周围藩镇合击。
“大王只需深沟高垒,养精蓄锐,末将料定朱全忠不敢决战。”
晋军虽然处于下风,但并非绝对弱势,现在休养士卒还来得及。
而一旦唐军进入河中,至少能牵制梁军一部分兵力。
长安。
李晔果然头痛了。
“臣妾娘家就这么两个有出息的兄长,这么多年,为大唐社稷呕心沥血,陛下可不能就这么让别人欺负啊,传出去,臣妾还有什么脸面。”裴贞一哭哭啼啼的,边哭还边扯着李晔手摇晃。
“没人欺负他,现在是他要出头欺负别人。”
“胡说,没有陛下的允许,赵崇凝敢这么对我们裴家?”裴贞一不分青红皂白,非要上升到裴家受了欺负。
对其他人,李晔还能摆摆脸色,但对裴贞一真没这个底气,每次想说点狠话的时候,不由自主想起裴家的雪中送炭。
“朕是问你,裴枢是自作主张还是受人指使,或者是你们裴家的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裴贞一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哎呀,裴家怎么会指使裴枢呢?我这个堂兄跟赵崇凝一样,直脾气,喜欢替人打抱不平,也许受了人的挑唆。”
李晔冷笑道:“崔昭纬、崔颖都按兵不动,你这个兄长倒敢跳出来。”
裴贞一见李晔语气不善,身子一下就软倒在李晔怀中,“陛下,您说话要讲良心啊,我兄长绝无此意。”
毕竟同床共枕过,李晔对她也狠不起来,既然不是裴家的意思,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让他们闹一闹也好,牛鬼蛇神自己会跳出来的。
李晔摸着良心,“爱妃,天色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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