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亲卫的尸体倒在地上,两人眼窝中箭,一人心口中刀。
“陛下既不愿巡幸东都,休怪末将无礼!”杜晏球的横刀上花纹繁复。
李晔被逼到角落,身边只剩下最后两名亲卫。
薛广衡虽然看到李晔身边不妙,但被厅子都缠住了。
台阶那边,辛四郎挥舞木桩,兴致正高,其他禁卫军一时赶不过来。
铛、铛、铛……
李巨川在眼见李晔陷入危机,一面组织唐军上城墙,一面敲响钟钲,鸣金声急促响起,惊醒潼关上下所有人。
杜晏球持刀冲了过来,两名亲卫举着盾牌护着李晔。
近身肉搏,杜晏球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而他的刀特别锋利,盾牌在三四次斩击之后一分为二。
亲卫估计李晔在身后,不敢硬碰,只是缠住他。
但杜晏球刀法刁钻而凌厉,十几息内,又砍翻一人。
李晔心疼的要死,但这个时候不是哀悼的时候,若是最后一名亲卫被杀,他一个人决计对付不了杜晏球,刚要提刀上去拼杀,关下传来李巨川的声音,“陛下,快乘梯子下城。”
李晔一愣,身后的关墙上架起了三道长梯,内城的唐军正在上爬。
“噗”的一声,杜晏球的刀连着盾牌刺入最后一名亲卫的胸膛。
亲卫一时没死,双手死死抓住刀刃,“陛下、快走!”
李晔眼中噙着热泪,爬上梯子。
杜晏球见皇帝要走,反手拔刀,十根手指跟着血花飞起,亲卫栽倒在地。
两人间隔七八步远,杜晏球此时要抓李晔还来得及,扣动弩机,但刚要动身,双脚被亲卫死死抱住。
杜晏球想也不想,长刀挥动,斩断亲卫手臂,取出弩机。
李晔在他拿出弩机的瞬间,就被吓得亡魂大冒,赶紧低着头。
杜晏球瞄了瞄,始终不敢射出这一箭,只得收回弩机,提刀追了过来。
李晔一踩上梯子,梯下就有唐军接应,护着他下了城墙。
踩上地面,李晔的心才落地。
蒲阪。
周云翼看着那根长枪朝自己飞来。
“保护将军!”一名骑兵横冲过来,战马纵身一跃,挡在周云翼面前。
长枪穿过马腹,战马哀嚎一声,摔倒在地,马上骑士纵身一跃,滚落在地,又摇摇晃晃的站起。
投枪去势稍减,周云翼一刀斩在枪上,枪头弯转,插在地面上。
救他的居然是李嗣周,周云翼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个普通的都头,“多谢!”
李嗣周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残兵赶来拦截。
李思安一枪不中,又从背后抽出一枪。
不过这时候周云翼身边的亲兵有了戒备,挡在周云翼之前。
“挡的住吗?”李思安狂吼一声,投出最后一根长枪。
长枪划过一道完美划线,周云翼不敢托大,急忙从战马上跳了下来。
“噗嗤”一声,战马被钉翻在地,不住哀鸣。
周云翼一刀刺入战马心脏,了结它的痛苦,望着越冲越近的李思安,眼中射出怒火,从亲卫手中取过弓箭,“弓箭手只取敌将!”
李思安已经冲到前阵,长槊乱飞,挑杀前排盾手,突入阵中。
他的眼中只有周云翼,对周云翼身边的百十来弓箭手压根没放在眼里。
“放!”周云翼大喝一声。
一百多支箭飞出。
李思安长槊飞舞,如水车一般转动,拨落羽箭,竟无一支箭伤到他。
人虽然没伤到,但没有被盔甲覆盖的马腿上却中了两箭,战马栽倒在地,李思安只能从马上跳下,稳稳落在地上。
四面八方的长矛刺来,李思安长槊横扫,削断一圈矛杆,不退反进,继续朝周云翼冲锋。
由于李思安的神勇表现,梁军步卒跟着渡河,拓跋云归不顾身上伤痕,引着矛手前去堵截,双方在河边激烈搏杀,反复争夺浮桥的控制权。
李思安骑上部下的马,但此时骑兵已经失去冲击力,四周厚实的长矛阵向他倾轧过来。
李思安视若无睹,只盯着周云翼,仿佛两人之间有血海深仇一般。
“我方已然势竭,将军身系全军安危,还请后撤。”身边一员年轻副将劝道。
别人的话李思安可以不听,但这员副将的话,李思安不得不听。
此人乃是梁王朱温的亲侄朱友宁,名为副将实则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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