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诏令,境内各族百姓,皆编为归民,废除所有回鹘语、吐蕃语等言语,一律起用唐言,部族男女老少,皆依照大唐衣冠,束发右衽,改汉家姓名。”
数队辅军在西州城内敲锣打鼓,传达着同样的话。
更远一些的庭州、轮台、伊州、瓜州、沙州,也在上演同样的情景。
瓜、沙二州还好一些,其州内本就是汉人大族居多,移风易俗的阻力较小。
但庭州、轮台等地,均遭到不同程度的抵抗。
州城中的反抗,还容易处理,毕竟有唐军和辅军的刀子在。
州外的小城、草原、山谷,自认为天高皇帝远,对诏令视若无睹,唐军来了,他们就大车小车的往草原沙漠深处钻,对地形的了解强于唐军。
手段激烈一些的,直接纠集部众,攻击附近唐军控制的城池。
八月中旬,各地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战火四处蔓延,游牧兄弟的逻辑就是不服就干。
现在他们不服皇帝的诏令,当然抡起刀子。
“陛下此举,手段太过激烈,只怕会适得其反,大损陛下仁义之名。”站在一个僧人的角度,法成自然要说话。
“仁义?对他们仁义就是对大唐的不仁!”
不过这次李晔显然是铁了心,归义军是当年西域唐军后裔,这些部民是什么?吃大唐的饭,喂饱了转身就摔大唐的碗?
民族的融合,从来就不是温水慢熬,而是疾风骤火,滚锅烈油。
作为后世人的李晔,见过无数反面教材。
而且李晔和大军不可能永远待在西州,迟早是要回长安的,那么还不如趁现在刀子在手,把这片土地犁一遍。
庭州、轮台、瓜州、高昌,这片土地自古以来,就是汉家的。
“大师一路从吐蕃过来,当知西域繁华全是汉民造就,突厥人、吐蕃人只带来的掠夺和残杀,朕今日同化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仁义,否则别有用心者永远蠢蠢欲动,西域刀兵就没有停息的一天。”
“老僧并未反对同化,只是陛下操之过急。”
李晔却并未回答,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西域是蕃人多,汉人少,而且在一统中原以前,这个形势将一直维系下去。
以少量人口,统治多数部众,本就是如履薄冰,唯有武力与强权震慑人心。
这也是李晔容忍归义军的主要原因。
没办法,西域就剩这么多汉人了,而中土的汉民没有西迁荒域的动力。
在长远的未来,李晔还是要用他们。
张承奉跟西边眉来眼去的,那是他个人野心膨胀,但归义军主体上仍是汉人、唐人,所以李晔只能对他们大度。
“朕会对俘虏手下留情!”李晔丢下最后一句话。
不愿当人,那就当奴隶。
吐蕃人当年也是这么玩的,甚至连当人的机会都没给,西域还不是臣服在高原铁蹄之下?
叛乱首先从庭州开始,回鹘拔野古部叛乱,纠合准噶尔盆地的各部,两万骑兵南下,庭州是打不下,但庭州周边的清海、俱六、郝遮、盐泉等镇,遭到其劫掠。
拔野古充分发挥了土匪流贼的特色,草原人的手段更加残忍,青壮老弱全被裹挟,妇女孩童被掳掠。
拔野古当年在草原上也属于造反专业户,搞出这些事情并不奇怪。
李晔以康怀英统领五千本部前去迎敌,大军仍是坐镇西州不动。
前后十五天,拔野古的两万人马在康怀英面前不堪一击,大量俘虏从北面送来,辅军接收。
击溃拔野古之后,康怀英也没闲着,继续领大军在庭州以北的草原和盆地中犁庭扫穴。
束发右衽令下达之后,敌我双方就很容易辨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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