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漫天,萨曼骑兵除了锁甲,还带着盾牌,箭雨对他们打击有限。
第一轮交锋显然唐军吃亏,特别是回鹘人,只穿着皮甲,挡不住箭雨,损伤惨重。
不过毕竟是东岸的唐军兵力多,羽箭覆盖面广,萨曼人的伤亡也不小。
两军沿着河流向上,如两条长蛇一般互相绞杀。
越往上,河水越浅。
在一片生长着大片青草的河段,夕阳的光辉令波光粼粼中泛着金红,长风翻过天山,在天空中呼号,一行白鹭正乘风飞翔。
两方不约而同的减慢速度,约束阵型。
勇者的厮杀注定惨烈。
“杀!”郝摧大喊一声,左右骑兵勇往直前,踏着蔓蔓青草,踩着浩浩长风,青海骢人立而起,闪电般激射而出。
双方前赴后继的涌入河中,河水像是沸腾一般。
长矛与弯刀交错的瞬间,血花与浪花飞溅。
雪山青天之下,一匹匹战马倒下,一名名战士失去生命。
夕阳落下的时候,“唐”字大旗兀自不倒,在风中有力的飘扬着。
一个时辰短暂而激烈的交锋,残余萨曼人落荒而逃。
一万萨曼骑兵,倒在河水中的至少四千人,还有两千多人的俘虏,剩下的都溃散了。
回鹘人兴奋的追击而去。
郝摧没让唐军追击,胜负已分,没必要浪费将士们的体力。
河水中尸体被打捞上来,人人身上都带着大大的包裹,里面放着沿途劫掠而来的金银。
唐军只取金银,回鹘人却对一切都感兴趣,锁甲、弯刀、弓箭。
郝摧乐得大方一回,毕竟这些回鹘骑兵一路上还算忠心,鞍前马后的,对唐军恭恭敬敬。
自己吃肉,也要让别人喝汤。
“将军,这些人似乎、似乎是突厥人!”王俱翻看着萨曼人的尸体,从中找出一串类似回鹘文的铭字。
“突厥人?”郝摧愣了一下,突厥人要么融入大唐,要么被消灭,突厥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中原出现过了。
一张张近似中土人的脸,让郝摧无从反驳。
“显庆二年,大将苏定方一路从高昌追杀西突厥至碎叶城,生擒其贺鲁,西突厥亡国,突厥人自此一蹶不振,或逃至咸海以西,或南下波斯等地,成为萨曼人的仆从军。”王俱娓娓道来。
郝摧吐了一口唾沫,“晦气,本将就说怎么赢的这么轻松,原来还是这群手下败将。”
附近的难民收到消息,在回鹘人打扫了一遍之后,又冲入尸体中,马肉、衣料、食物,都是他们的目标。
王俱只要求难民们掩埋尸体,以免引起瘟疫。
酣畅淋漓的胜利,让唐军将士们更加兴奋。
当唐军回到龟兹城下的时候,城里的回鹘人留更是胆寒。
“开城!开城!”先是唐军喊,然后是回鹘人喊,最后难民们也跟着喊。
“再不开城,本将攻破城池之后,鸡犬不留!”郝摧骑着青海骢,一身重甲,提着殷红的长槊,面目狰狞的在城下呼吼。
龟兹城墙到处都是缺口,一百年来,不断被风沙和岁月腐蚀,根本起不到防御的作用。
城下火把照耀如白昼。
回鹘人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打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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