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一遍四周,雾气笼罩荒洲,连河风都感受不到了,寂静得如同死地。
这座古怪的澜坊阁是与他耗上了,非得让他进门,强人所难啊。
奇怪的是他再也察觉不到先前外溢的一丝鬼气。
仔细考虑片刻,张闻风伸出左手掌心,摸上右边腰间的黑布袋,按在袋内装着的守愼瓶口,隔着布层震开封贴的黄符,破掉简单禁制,传音问道:
“钟道友,你对澜坊阁了解多吗?”
瓶内传出钟文庸稍显诧异的传音:“怎么?张道友你遇见了神秘四坊之一的澜坊阁秘境?可喜可贺,这可是了不得的好机缘啊。”
张闻风也不与钟文庸太多客气,将前来查找案子,诛杀两头望月鳝妖等事情大致一说,又描述一番澜坊阁的诡异,传音道:
“我两个同伴,受到幻术影响,先后进去了。我想与你讨一个主意,澜坊阁既然是秘境,为甚会流露出来一丝阴森鬼气,可有什么说道?”
他坚信自己不会感觉错误,他对鬼气太敏感了。
再细微隐晦的鬼气,也休想瞒过他的感知。
钟文庸问道:“你现在还未进门?”
“还没有。”
“你且放开手掌,我施放一丝香火法术,瞧一瞧传说中的澜坊阁。”
张闻风无语,依言放开手掌。
他为甚好奇心没有那么大呢?
他首要考虑的是安全稳妥,在有保障的前提下,再谈其它,当然逼急了他一样的敢于拼命,畏惧源于未知,他内心深处想尽可能的多掌握澜坊阁的信息。
懵懵懂懂闯进去历练,他觉得很没必要。
不甚了解的机缘,他宁愿不要。
只要活得长久,修行路上应该不缺机缘,缺的是冷静对待机缘的心境。
一丝暗黄雾气,从黑布透过,触角一样伸出五尺高,几乎透明状,左右飘荡。
片刻后,又缩了回去,钟文庸声音变得慎重,传音道:
“我察觉到一丝收敛得很隐约的妖气。我曾经是山神,对于魍精山怪和各类妖气比较敏锐,虽然我也没进过澜坊阁秘境,但是知道得不少。
眼前这座光影,看着很像‘澜坊阁秘境’,不论是式样、风格都像,但绝对不是,没有那种上古秘境堂堂正正的大气魄,给人的感觉是鬼鬼祟祟,藏藏掖掖,不大气。
若我没有看错,眼前的光影是用魉妖术和水行阵法变化的幻像。
待得太阳升起,水雾消散,阵法不能持久,自然会破去。
所以你在阵外等着,守住心神,不受幻术诱惑便没有危险,你不进‘门’,藏着的魉妖奈何不到你,除非它敢出阵与你争斗。”
前朝山神爷见多识广,一口道破光影的真相。
并且给出简单实用的破解法子。
张闻风知道魉妖不同于魍精,是一种水怪,暗自庆幸他随身带着山神爷,传音请教:“可有甚么手段,能破除魉妖术和这个阵法?我朋友还在其中,必须得救他们脱险。”
他对于阵法之类一窍不通,估计陷入阵内的云秋禾、陈青桥,熬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升起。
那头临死也要游回老巢的望月鳝妖,果真是包藏祸心,想引他们在夜间登上河边荒洲。
黑布袋内陷入沉默。
在阵外看热闹和破阵斗法,是两种不同级别的难度。
活了几百年的山神爷有些为难了。
在他的认知中,修行路上遇到的麻烦,很多都可以通过经验和见识化解,而不是非要争一个你死我活。
然而张道友要救助朋友,道义为先,那么争斗无可避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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