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言轻咳一声,朗声喊道:“方才是哪位澡客,说自己可以断明此案呀?”
李夔上前一步,向其叉手而拜:“拜见段县尉,某叫李夔,已查明这金碗盗窃之案,究竟是何缘故。”
“你?”
段知言用满是狐疑的目光,将李夔上下打量一番,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时,方炼凑上前来,向他简述了一番李夔的来历,段知言却是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他扭过头来,一脸狐疑地问道:“李夔,你在长安时,到底是做什么的?”
李夔眼珠一转,立即回道:“小的在长安时,曾跟着当不良人的表兄,一起查过案子,故对于查案之事,略有所悉。今年长发动乱,表兄一家早已逃往他处,不知所踪。某于今想来,甚是伤怀。”
李夔的这番回答,稍稍打消了段知言的疑虑,他微微点了点头,又道:“李夔,你要知道,这断案审决之事,关系非小。若你言语有误,指证不明,可是要担责的!”
李夔慨然道:“某知道,若有疏错,自当担责受罚。若段县尉准允,某现在就可以开始解析案情。”
段知言双眼一亮:“既如此,那你就……”
“不能让这厮来断案!”
李夔一语未完,陈刀疤又怒气冲冲地喊道:“这厮满口混话,胡沁乱言,段县尉安可听其乱讲!莫不如乱棍将这厮打出,方可……”
“大胆!你这家伙,竟敢在段公面前这般放肆!”
李夔尚未说话,一旁不良帅方炼已是欺身上前,一脸怒容地对他喝斥。
他一言喝毕,那些身着黑色紧身苎麻袍的一众不良人,亦随着方炼逼了上来。
方炼复厉声道:“你等听好了!李夔既蒙县尉准允,那他自可随意查案。你等态度这般放刁,莫不是想吃官府的板子!”
那陈刀疤被方炼这般一凶,气焰立即萎靡了下去。
不过,他眨着褐黄的双眼,又以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既然你已知是何人偷拿了金碗,那请立即告诉我等,这金碗究竟是何人所拿?”
李夔淡淡一笑,伸手一指。
各人顺着李夔所指的方向,看到他指尖所指之处,乃是这四名大汉中,那个长着一双细长三角眼,嘴边两缕尖细鼠须的家伙。
见到李夔指向此人,众人的目光,俱是震惊之色。
“二当家宋一鼠?你是说,竟是他……”
李夔心下暗笑,原来此人,名叫宋一鼠呀。
他这般猥琐模样,倒是与这名字极为般配呢。
见陈刀疤以及另外两名大汉的目光,俱是望向自己,宋一鼠浑身一颤。
他立刻弹跳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到李夔面前,大喝道:“李夔!你这厮无凭无据,就指摘某是偷碗之人,岂非笑谈!你这般诬蔑于某,却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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