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亭长进入这间平房,见到了床上的两人。
此时此刻他终于恍然大悟,一开始听到那一句“坐”是什么意思了。
潘家寡妇李慧秀浑身大汗淋漓……
张屠夫简直凄惨至极。
双目被剜,手筋脚筋被挑,床榻之上,鲜血淋漓,不仅鲜血淋漓,而且还有汗水……
虎狼之药!
许亭长第一时间想到了这四个字。
张屠夫受了这般重的伤,就算是躺在床上静养,只怕也撑不了几天。
如果吃下虎狼之药,岂有不死之理?
咔嘣一声。
那张屠夫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竟然裂开,鲜血像喷泉一样飙了出来。
“快快快!快阻止她谋杀张屠夫!”许亭长指着李慧秀大声吼道。
聂捕头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准备救人。
嘭!
李松一跃跳入了房间,手持木棍,大声呵道:“二夫人说了,除非张屠夫自己愿意走,否则谁也不准将他带走。”
“屠夫张三!我且问你,你愿不愿意现在走?”李松大声问道。
“不走……秀儿!继续坐!”
屠夫张三空洞洞的眼眶里,流着如同喷泉一般的血水,身上每一个受伤的地方,都在流血……
屠夫张三再次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咆哮,脖子一歪竟然当场死了。
虎狼之药的功效,就是让人血脉喷张,伤者服用等同于剧毒,更何况还有一个女人在推宫活血。
“本官亲眼所见,屠夫张三被潘家三夫人李慧秀坐死,此为命案,聂捕头立刻将李慧秀抓入亭狱,上木枷脚镣。”
“放屁!那张屠夫是他身体弱,旧伤复发而死,与人无怨!”潘家二夫人孟玉娘将刚刚许亭长的话原封不动的奉还。
许亭长双眼一眯,还有人证。
只见许亭长一把抓过了张彪,对着少年说道:“小兄弟……你三叔究竟是被谁挖掉的眼睛,被谁割断了手筋脚筋?”
“我不知道……自从今天早晨我在猪肉铺外面见到三叔之后,三叔就一直重伤昏迷,直到刚刚那李寡妇嘴对嘴给我三叔灌了许多药,三叔才清醒,三叔一清醒,就喊着坐,要坐……然后你们就闯进来了。”张彪如实说道。
“你当真不知道他的伤势是谁造成的?”
“不知道。”张彪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你三叔最近除了杀猪之外还在做什么,比如被人雇佣做杀手?”许亭长故意引导道。
“我三叔只杀猪,不做杀手。”张彪想了想回答道。
“你三叔受了重伤昏迷,你为什么要把他拖到潘府?”
“因为潘府的李寡妇和我三叔是老相好。”张彪回答道。
“现在那李寡妇坐死了你三叔。”
“彪侄……阿姨也不想,奈何是你三叔想要……”李慧秀擦着眼泪,楚楚可怜的说道。
“让我看看。”张彪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要求。
只见张彪将耳朵贴到了张屠夫的胸口,听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我叔还没死,我要把他带回去。”
只见那张彪一翻身就把张屠夫背在了背上,竟然显得极其轻松。
在离开这民房之时,张彪转头看向李慧秀以责备的口吻说道:“既然你没有办法救我叔,就不要给他乱喂药。”
“嗝……好爽。”这声音竟然是那被认为死掉的张屠夫发出来的,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这样居然还能不死,那张屠夫难道是个妖怪吗?
“既然没有发生命案,诸位也看够了,可以回去了吧?”孟玉娘面色阴冷的下了逐客令。
张屠夫肉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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