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的大姐夫叫李茂才,有点文化,当过几年兵,前几年还干过生产大队的书记,后来群众举报他宣扬封建迷信,然后被一撸到底。
这倒不是栽赃陷害他,实在是李茂才的屁股不干净,他喜欢周易,没事儿的时候就捧着本周易看。
他要是只看书,那属于个人爱好,别人也管不着。可他倒好,看书不过瘾,非要理论联系实际,到处免费给人算命。
这一算不要紧,还挺准的,然后就得了个李大仙的外号。
一个大队书记,置生产队的工作于不顾,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将社员们的困惑当作他自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病?
没把他抓起来劳改都算轻的!
傅松进屋的时候,李茂才正掐着手指头研究挂历本,嘴里还念念有词。
“来了?”傅松放下行李,也不叫姐夫。
李茂才这个人好吃懒做,以前干大队书记的时候至少还能做做样子糊弄人,可等被一撸到底后,他直接现原形了,家里啥事不管,都扔给了大姐。
傅夏白天在村里的小学教书,晚上回家既要伺候李茂才,又要伺候几个小的,农忙时侯,还得下地干活,四十出头就有白头发了。
所以傅松向来看不上这个大姐夫,跟二姐夫摆一块,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李茂才连给林德志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李茂才头也不抬说:“前两天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儿回来,这不特意去东山打了只兔子给你接风,中午陪我喝两盅。”
傅松没搭理他,拿起门后的猎枪摆弄了几下,“借我玩两天,子弹呢?”
李茂才倒不小气,解下腰间的子弹袋扔给他,“你悠着点,过年的时候我怎么给你算的你没忘吧?你今年一整年运势不好,跟水犯冲,你一定得离水远点,否则劳累操心却难逃命数……。”
傅松心里咯噔一下,若不是重生后把刘主任摆平了,他可不是就像李茂才说的一样,劳累操心最后没捞着好处,反而成了背锅侠。
而开发区就在海边,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水,嘶……,不会这么准吧?
傅松终于拿正眼瞧李茂才了,“姐夫,那你再给我算算呗。”
“我一天只算一次,今天有预约,要是真想算,我先瞅瞅……”,李茂才从口袋里掏出红皮本,“明天是王老三他娘,后天是赵二柱他爹,大后天……,嗯,最快得六月初十,还有二十来天,你有的等了。”
傅松:“……。”
兔子刚炖好端上桌,傅扬主动找上门了。
“三哥,你不厚道,有好吃的居然不叫我。”
傅扬根本不拿自己当外人,从厨房里拿了一副碗筷,屁股还没坐下就捞起一块肉扔进嘴里。
傅松又拿了个杯子,给他倒了酒,“都不用叫你,你狗鼻子闻着味儿都能找来。”
“去你的!”傅扬端起酒,跟李茂才碰了碰,“大姐夫,来,我敬你,今天跟你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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