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勇贵说:“还能啥性质的,以前叫社队企业,现在叫乡镇企业。”
“这个厂子是你自个儿的?”
“那倒不是,不过我在里面占大头,剩下的一部分归大队。还有一部分是村民集资的股份。”
“搞得挺复杂的,你当时怎么不自个儿干?”
“胆子小呗。”罗勇贵坦然道,“前几年政策变来变去的,听说南方抓了什么八大王,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敢冒险。”
傅松倒是理解他的苦衷,不过却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对了,你一个粉丝厂的厂长,买那么多猪干什么?”
“发福利呗!去年厂里赚了点钱,我寻思着年前买点什么东西当福利,正好猪肉涨价太凶,乡亲们舍不得买。我一看这可不行,过年哪能不吃肉,所以就寻摸到你这了。”
傅松点点头,觉得这个人倒有些可爱,不否认自己爱享受,又舍得对职工好,这样互相矛盾的一个人,少见!
这样的人傅松也乐得送他一个人情,于是说:“罗厂长,我这还剩下一批生猪,你还要不要?”
“有多少?”罗勇贵眼睛里直放光,这种好事儿哪能放过?他这次买了30头猪,其中20头是用来给村里发福利的,剩下的10头他打算自己宰杀卖鲜肉赚个差价。傅松这么做是给他送钱啊,能不乐吗?
“差不多一百五六十头。”
罗勇贵倒吸了口冷气,一头猪要两百多块钱,一百五六十头那就要三万多。
去年粉丝长效益不错,赚了五万多块钱,现在还躺在粉丝厂的账上,这笔钱倒是能拿出来。
但这五万块钱罗勇贵早已安排好了用途,准备春节后扩大生产规模,轻易动不得。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赚钱机会从手里溜走?
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罗勇贵咬咬牙说:“傅厂长,那我再买70头,凑够100头,怎么样?”
“行,头!”傅松略微有些失望,他本以为罗勇贵财大气粗,能把剩下的猪包圆了,那就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罗勇贵只要了100头,还剩下五十多头,得赶紧想办法卖出去。
心里正在盘算卖给谁时,突然听到罗勇贵压低声音说:“傅厂长,你得小心上午那个胖子。”
傅松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中午在德月楼吃饭的时候碰到了那个胖子,他们一共好几个人。我隔着几张桌子倒是听了几句,那胖子承包了一家集体屠宰场,上午是打算把你们厂里地猪都包圆了。那个胖子还说什么只要他姐夫发话,就能让你们养猪场办不下去。”
“包圆了?”傅松笑了,“好大的口气,他就不担心自个儿被撑死?”
“我估摸着他那个卫生局的亲戚要么官不大,要么不知道这事儿,否则也不会任由他胡来。”罗勇贵也觉得这胖子够可以的,脑袋实在拎不清。
傅松说:“老罗,这个情我记下了,等明天晚上,德月楼我请客,你一定要赏光!”
罗勇贵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当然知道傅松根本不怕那个胖子和他身后的卫生局亲戚,这么说无非就是送傅松一个人情,而且这个人情又不用他费什么劲儿,多划算!
“傅厂长请客我必须去,明天我让家里人把茅台酒带过来,你请吃饭,我请喝茅台。”
傅松舔了舔嘴唇,重生以来还没喝过茅台呢,让他这么一说,真有点馋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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