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准刚刚抵达了快意楼时,却发现有两名身穿绣衣、腰挎雁翎刀的绣衣卫已经在楼前站立,似乎专程等候他前来。
张准心中微微一凛,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要说一个区区的县令之子,就算他老子张至德亲自前来,也不可能让绣衣卫专程等待。
不过来都来了,张准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低声道:“学生张准见过二位大人。”
其中左边一人笑了笑,道:“看来你就是张准,不必客气,走吧,程大人正等着你呢。”
张准没敢多问,只得亲自跟着二人,进了略显残破的快意楼。
可是当他刚刚走进快意楼,却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外表残破的快意楼,里面似乎已经经过了一些修缮,看上去时日不算久,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绣衣卫刚刚布置经营的一处场所。
张准心中暗自揣测,脚步丝毫不慢,只见二人并没有将他往楼上带,反而顺着大门一侧走进了一条幽深的暗道中,只见有一名手提灯笼的绣衣卫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三人带着张准走进了暗道,尽管前面有一个灯笼点着,可是张准依然感觉到全身上下略微有些发寒,等到他们穿过了重重守卫后,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其余的光线,幽黑的暗室中只有面前的一盏灯笼。
张准刚刚挪动脚步,便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阵鬼哭狼嚎声,在这般处境下显得格外阴森诡异,令人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走在左前方的绣衣卫笑了笑,道:“这里不比南北镇抚司,还是一个新鲜地方,就算有鬼,那也比南北镇抚司少上许多.......你先熟悉熟悉这里也挺好,将来等咱们成了同僚之后,你就不会再害怕这里了。”
张准眉头轻轻拧在一起,他忽然想起了前世里看到的一些明清时期的记录,竟然与今日安云郡的牢房极为相似,都是一般低矮、狭窄、阴暗、潮湿,甚至还有恶臭传来,很显然在这里面很容易感染疾病,因饮食、疾病而“监毙”的现象极为普遍。
他要为父亲张志德洗脱冤屈,可是首先必须要保住张志德的命才行。
“我爹也是关在这里吗?”
“多嘴。”
走在最前面提着灯笼的绣衣卫冷冷地训斥了一声,除了远处的哭喊声以外,牢房中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等众人穿过了长长的地道后,张准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充满光明的地方,只见面前是一处空旷的刑房,上面绑着两个人,四周则挂满了各种类型的刑具,而程谋正坐在一套桌椅前,似乎正在一册文书上面写着什么。
提着灯笼的绣衣卫放轻脚步走上前去,在程谋的耳边低声说几句。
程谋脸上忽然泛起一丝笑意,他搁下手中的毛笔,走到张准的面前,眉头微微一挑,指向了挂在空中的两个人。
“还认得出来吗?”
张准顺着方向望去,只见这两个人似乎已经被折磨了许久,全身上下都带着血污,面孔模糊不清,只是二人身材特征比较明显,自然一眼能看得出来。
“认得出来,是田有光和王四海。”
张准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兴奋,只能尽量按捺着内心的激动与喜悦,不会表露分毫。
他忽然发现,他已经喜欢上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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