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从白天,走到了凌晨。直把周老拐累得,小腿直打颤。”
“看着这群大爷终于歇了下来,周老拐就蹲坐在不远处的矮树桩旁边,抽烟休息。”
“看着那群人在锅边走来走去,拿出好些罐头来。”
“掀开盖子,全都倒进一个大盆里。”
“坐在那锅热水上一烫,那香味,一下就起来了。”
“周老拐正看得起劲儿,结果肚子反而闹腾起来,刀绞一样的疼。”
“连滚带爬地,躲到远处的草稞里,蹲了起来。”
“刚拉完,还没等提上裤子。就听见两个人一边交谈,一边靠近。”
“就在距离周老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解开裤子,开始撒尿。”
“周老拐心说,这些人可别以为自己有意偷听,闹了误会。”
“只好继续光着屁股,蹲在原地。寻思着等这俩人走了,自己再偷摸绕回去。”
“结果这一听,可就听出了事儿。”
“只听那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叨咕着什么明器,什么粽子。”
“闲扯到一半,突然一个人开口发问:那带路的乡巴佬怎么处理?”
“另外那个男的,不以为然地扔了一句:等他睡着,做掉,埋了。”
皮猴说到这,舔了舔嘴唇。
拿手里的烟屁股,立马又续上了一根。吸上一口,眯眼吐了个烟圈出来。
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道:
“那周老拐,哪是个吃素的唷!”
等那两人拉上裤链,转身离开以后。
周老拐才从旁边扯了两片叶子,把屁股擦擦干净。
一边心里发寒,一边咬牙切齿。
心说,怪不得开口就是六位数的天价。
敢情这群畜生早就算计好了!
周老拐有胆儿接这个活,那就没命花这个钱!
就连那根表示诚意的金条,也只不过是暂放在周老拐口袋里,揣一会儿而已。
周老拐急忙提上裤子,矮着身子溜回到那树桩旁边。
瞄着那队伍里的人,谋划起来。
周老拐这人,自打他老爹去世开始。正儿八经挖药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给人带路的次数,反倒是越来越多。
一旦有空,就开始鼓捣那些毒虫,研究山上那些有毒的花花草草。
从一个勤勤恳恳的草药贩子,慢慢地变成了钟爱制毒的深山向导。
也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周老拐就养成了一个习惯——
只要外出,必然带着个小瓶子。据说,里边就是他精心秘制的宝贝毒药。
村里的人,起初都笑话他是拎个破篮吹唢呐——纯属装相。
直到有一次,邻家的大黄狗,咬了周老拐一口。
结果,那狗主人不仅没道歉,还嘲笑周老拐讨狗嫌。
当时,周老拐忍着疼。
扔下一句“你等着”,便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不料,第二天一大早。大伙就见那黄狗,中毒暴毙,横尸村口。
打从那事起,才算是彻底没人,敢再去奚落周老拐。
大伙看到他那小瓶子时的眼神,也开始有了几分忌惮。
彼时,周老拐看着那火堆旁,人影攒动。下意识地,摸起了自己口袋里的小瓶子。
一边磨着后槽牙,一边心说——
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环顾周围,灵机一动。
扯了一团枯草,揉成一团。
点着了火苗,贴地一甩,就给扔到了帐篷后边的树丛里。
紧接着站起身来,哈巴狗似的。低眉顺眼,凑到正准备开饭的队伍之中。
眼神瞄着那大盆里的肉块,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咧嘴笑着说道:
“这铁罐罐里的肉,可真香啊!”
“能给我也来一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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