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一骨碌翻起了身:“有多烧?”
“微微有些烫手!”
李承志很想爆一句粗口。
受了这么重的伤,肠子又被晾了那么久,就算失血不算多、伤口不会感染,但也绝对免不了肠水肿,必然会发烧。
而该交待的,他给胡信和两个医师交待的清清楚楚,烧的不太厉害就灌药,要是厉害,就拿酒擦……
这才微微烫手,叫自己去做什么?
但都已经被叫醒了,只好去看看……
可能是灌的酒太多,胡保宗还昏睡着,烧的也不是太厉害,灌完药也就半个小时,烧就慢慢退了。
问过医师,说是正常,意思就是胡信不放心,才去叫的他……
真把自个当神医了?
李承志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胡信却是一个劲的赔着不是。
胡信如此小心,不只是因为李承志间接救了他一命。
李松那一声旅帅是敬称,并非官身,他至多也就算是胡保宗的亲兵头目。在胡家,胡信的地位还比不上李家的李松……
心里藏着一堆事,回来后就怎么都睡不着了,等天色微亮,胡信又来找他了。
不过这次是喜讯,胡保宗肠子通气了,人也醒了,让胡信来请他过去……
李承志进去时,一个仆妇正在给他喂米汤。
应该是酒气还没过,反应稍稍有些迟顿。
看到李承志,胡保宗略一坐正,端端正正的给他抱了抱拳:“李郎君救命之恩,保宗莫齿难忘!”
“这话说的太早!”李承志摇摇头,“等过个十天半月,伤势不再恶化,你再谢我也不迟……”
“不,我能感觉的到,身上轻便了不少,就连精神都大是不同……”
李承志看了看胡保宗认真的表情,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再未多话。
简直废话,甩那么大一砣肠子跑那么久,哪个能感觉到轻便?
他也懒的解释什么“细菌感染”之类的话,只是严肃的交待道:“还是要多加注意,只能吃流食,也不可忽热忽寒,更不能随意活动……至少也要坚持一月以上……”
“坚持一月,你的意思在这里?”胡保宗狐疑的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对?”李承志不明所以。
胡保宗看了他好久,露出一丝古怪:“我道你为何如此镇定?还以为你早已想好了什么退路,原来是还不知如今的情势,竟然想着要坚守?”
什么意思,这里守不住?
李承志心里一咯噔:“李家的坞堡如此高,还挡不住几个乱民?”
“几个?那可是上万……”
听他问的如此不专业,胡保宗都快被气笑了。
原来李承志什么都不懂?
随即他就眉头一皱:“你可莫要胡来……李松久经阵战,颇知兵事,他如何安排,你听从就是,千万不要胡乱插手……这样,胡信,你去请李主事过来……”
他是怕李承志不懂装懂,害了李家堡这一千多人性命。
正好自己在,多少算有些份量,可以帮李松敲敲边鼓……
李承志不由的冷笑一声。
我胡来,我胡乱插手?
你也太高看我了,信不信我但凡敢说半个“不”字,李松就敢让家丁一哄而上,将我捆了扔到马车里?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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