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吹捧!”
胡保宗不满的敲了敲桌子,看着印真说道:“我早知和尚你是缉匪抓盗的一把好手,没想到精明到了这个地步?
快与我说说,你是如何识破李家的计谋的?”
“好手不敢当,只是熟能生巧罢了!”
印真微微一笑:“说来惭愧,还是印光提到,他闻到有怪味,宋昌说那是贵庄屠户在烫烧猪毛的时候,和尚才发觉不对的……”
“这有什么不对?”胡保宗问道。
怕贼人闻到猪油味起疑,李松确实杀了几头猪,当时也确实有屠户在烫烧猪毛。
“但和尚还闻到了一丝豆油味!”
嗯,难道不能是拿来炒菜么……
刚想到一半,李承志便明白了。
炒个毛线的菜,这个时代就根本没这种做菜的方法……
而这个年代的豆油也只有一种作用:点油灯!
这已经和“放火”这两个字无限接近了,若是之前就抱着怀疑的心态,闻到豆油的味道,再以此猜到李家准备放火的可能不是没有。
但李承志总觉得印真和尚看出的不止这么一点。
“还有呢?”他轻声问道。
和尚低头想了想:“庄墙外的痕迹很乱,看不出头绪,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些地方的车辄竟然没凝实,就像是刚刚辗压过的样子……
和尚好奇之下,又顺着车辗的方向,到河边看了看,看到了冰滩上那几条准备走马车的路,上面铺了草,还洒了草糠,又洒了少许水,和冰冻在了一起……”
“这有何奇怪的?”胡保宗忍不住问道。
冰上那么滑,想让马车走,自然要在上面要铺一层草和草糠,又怕被风吹走,只能再用点水洒在上面,和冰冻在一起,以此来增加磨擦力。
当时李承志想出这个修路的方法时,他还很是惊叹了一番。
李松也是满脸疑惑,想不通从这条路上又能看出什么?
估计全泾州的县城、郡城,以及门阀世家的坞堡,都在用郎君的这个方法筑冰城,李家也只是方法多一些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胡保宗和李松没想到有什么不对,但李承志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他微一沉吟:“大师应是看到了好些有坑的地方,草糠还是湿的吧?”
“郎君高见!”印真赞了一声,又说道,“还是和尚不小心踩进了泥坑里才想到的。
既然稍深一些的坑里还未冻实,墙边的车辄印也未凝实,那就说明正午,至少是上午时分,这里还有人在修路,也有人在拉冰,更有人在城头上筑墙……
但到我们来的时候,庄门竟然封死了?”
胡保宗和李松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有了戒备,这上午都在修冰墙,在往庄子里运冰,庄门也肯定是大开的,为何到了黄昏就封死了?
这要是没蹊跷就见了鬼了。
但不封不行,一看庄门还在,贼人又怎么会从坞堡进庄?
不把贼人引到正对坞堡的那条直道上来,就无法形成伏击圈……
两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破绽?
幸亏这印真和尚不是真心从贼,要不然哪有今日的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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