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与李时也跟在骑兵当中。
李时本建议他披李始贤的全甲,李承志却不愿意。
开什么玩笑,金光灿灿的,就跟活靶子一样。
真正到交战的时候,各部主将认的只是帅旗,只要帅旗不倒,就表明他这个主帅安然无恙,跟披不披金甲没多大关系。
再者,新铸的布甲,除了没有胫甲、甲裙之外,强度真不比鱼鳞甲差多少。
不过出于以防万一,李承志都带上了。
说不定到了危急时刻,他这个主帅也得跟着拼命……
出营不久,天色就慢慢亮了起来,李时让车队加快了速度。
李承志估计,最多三个小时,部队就能赶到朝那……
……
朝那县衙!
衙内的灯光亮了一夜,不时有县兵、衙吏进进出出,时不时就会抬出一具尸体出来。
这是从衙署西南的县牢里抬出来的,全是跟着李柏恶战,伤重不治的兵丁……
近百兵丁被关在十多间牢房里,大部分身上都带着伤,染着血。
伤势重一些的,则会被抬到衙厅里,集中救治。
李柏就在其中。
此时他被平放在一张几案上,身下铺着一床被子,早已被血染透。
身上大小伤十余处,个个都像小孩吃了生肉的嘴一样,分外恐怖。特别是齐肩而断左臂,还露着参差不齐的骨茬,甚至连骨髓都能看的见。
一个医官正在给李柏换药,旁边还站着两个穿黑色深衣的官吏。
看医官换完药,准备重新包扎,县尉江让怅然问道:“伤情如何?”
医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稍一沉吟,才抱了抱拳:“秉县尉,失血过多,燥热不退,怕是撑不过三天……”
我就知道……
江让暗骂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愤愤不平的盯着县令索思文的侧脸:“此人可是一旅之帅……县君,这仇结大了!”
索思文脸色一冷:“吾一应处置俱是出自公心,亦是为了这城中数万百姓,与那李家结仇又何妨?”
江让听的暗暗冷笑。
还公心?
真以为别人猜不出你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是以为李家早已落败,如今的泾州李氏连个官身都没有,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才有恃无恐吧?
人家确实没有官身,但人家手里有兵啊……
你压根就没看出来,白日里绕到城下的那些骑兵都是什么成色?
就算没看出来,也总该想想,昨日夜里,这李柏是怎么靠着这百来个兵卒,打退的近千乱贼?
这全是悍卒啊……而这样的,崆峒山上还有整整一旅,而且组建成军还不到一月……可想而知,那李氏郎君是何等厉害?
这样的人物岂是你冠冕堂皇的几句大义之言就能糊弄过去的?
更何况,你这从前到后,耍了多少阴谋诡计,又不是对质不出来?
真恼了人家,砍你这样的县令,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真是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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