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志没觉的吃亏,反而认为这几件全都是他顺手就能办到的事情。
坚守朝那,指的可不是只守住这座县城,而是这二十六党在内的四千余户三万余民。
这本就在李承志自认为需要负责守全的范围之内。
也根本不用这些大族提醒,已装备的半旅骑兵,以及前期整训完备的步兵,都已开始每日骑马出营,以朝那为中心,向周边巡探游戈了。
不止是为了防贼,主要目的是为了训练。
骑兵骑兵,不练怎么能会骑?
至于出借青壮与丁口,以及战后要把人力缺口给他们补上,对李承志来说也不是大问题。
这些大族没有明说,但郭存信和李承志都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那一千多僧户。
昭玄寺都被灭了,谁还管这些造过反的僧户去哪了?
到时给朝廷的奏报上,自然是被刘僧绍的贼兵裹挟走了。
胡家自顾不瑕,安抚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再招惹本地豪强,自然不会自爆其短。
即便战后有新官上任,也只会尽量拉拢本地大族,就算知道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李承志哭笑不得。
元魏皇室的根基,应该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的被汉家门阀和鲜卑贵族给掏空的。
算起来,李家也是其中一份子……
因为李承志不但在打僧户的主意,还看上了崆峒山下的那十万亩僧田。
十万亩全是水田,根本不用靠天吃饭。一亩净落一石,这一年下来也有十万石了……
今时不同往日!
以前是没兵没粮,除了逃,再无第二条可走。
但现在兵强马壮,要是再当缩头乌龟,还谈什么剿贼?
不过除了打仗,民生也不能疏忽。更何况,不出意外的话,这十万亩地的收成,大部分都能装进自个的腰包……
李承志想了想,让李显去传令,召县中大族族长、宋礼深并宋氏乡老来营中议事。
……
人不多,加上郭存信,也才八个。
等众人坐定后,李承志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欲让朝那全境,并昭玄寺的僧庄复耕!”
其余七人悚然一惊。
怎么这么突然?
朝那看似安稳,只是因为李承志一战把贼人打疼了,刘僧绍暂时又摸不清朝那的虚实,所以一时间不敢再派贼兵向西劫掠。
但指不定就憋着什么狠招,更说不定哪天就会攻过来……
郭存信惊诧的看着他,许久才说道:“为何不先固守朝那?”
借兵的事是他去谈的,郭存信自然知道十四坞提的是什么条件。
因过于分散,守住这十四家坞堡,就等于守住了整个朝那县,李承志有此决定不奇怪。
可这昭玄寺又是怎么回事?
两地相隔近五十里,又不可能让乡民早去崆峒山,晚归朝那城,所以想复耕僧田,就只能让民户定居在崆峒山下,而且要派出相当多的兵力保护。
这样一来,就必须分兵,李承志能顾的过来吗?
李承志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山下僧田就超十万亩,再加以南三十里的宋氏田庄,这就是十二万多,且全是靠泾河的良田,若是荒了,岂不可惜?
人手也足够,只是无田可耕的僧民就有一千余户,且只要不反攻泾州,军中驽马驴骡就暂时用不到,可以全部借给他们……
嗯……就是农具不够,全被我收来锻了甲。不过可以让朝那种快些,赶在清明之前种完,到时还可以匀些人过去……”
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郭存信眉头一皱,担心的问道:“我说的是兵……你这一分兵,能否应付的过来?”
李承志稍稍一顿。
还要怎么应付?
我天天都盼着刘僧绍派些乱兵过来,好给新军练练手,但探马都快探到朝那往东百里外了,也不见半个贼兵的影子……
说不定是一次被打怕了,贼兵猜不透这支强军是突然从哪冒出来的,不敢冒然来犯,转而去捏软柿子了。
要知道,泾州下辖两郡七县,除了崆峒山、李宋两氏在内的泾阳县,隔河相望的朝那县,往东还有华亭、阴盘、灵台、临泾、良原五县。
哪个不能抢?
也有可能如郭存信等猜测的一般,在憋大招……但天知道刘僧绍要憋到什么时候?
如果要说主动出击,反攻泾州,李承志又有些信心不足。
骑兵还未建制齐全,步兵虽已成军,但才刚开始整训,战力尚弱,所以淡反攻还为时尚早。
至少多训一天就能多些对敌的经验,也能少死几个。
所以还不如以护代训,抓紧时间趁着这个空窗期完成春耕。
不然万一打成持久战,这近四万人后半年的口粮再从哪里来?
“分兵之事舅舅不用担心……”
李承志往外一指,“如今这军营已有三千步卒,稍一整训便能出战。更何况只等各坞堡丁一到,这便是六百铁骑……不是我狂妄,只要贼兵不过万,定能一战胜之……”
六百铁骑?
从哪冒出来的?
郭存信双眼一突,不敢置信的问道:“人马俱甲?”
李承志的眼神飘了飘:“马半甲,人全甲……”
郭存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天前李承志才告诉他,每天也就只能锻几副甲,两天后,他竟然就能将六百骑兵的甲胄凑出来?
就算其中有三百札甲是各坞堡丁带来的,那剩下的三百呢?
还有马铠、头盔、胫甲呢?
郭存信不是生气李承志骗他,而是惊疑,即便从搬往崆峒山算起,这也才月余时间,李家那些铁匠,是如何锻出来的?
肯定用的是李承志传授的秘法……
又回到了老问题上,郭存信不想,也不敢再往下深究了!
连这样的奇迹都能创造出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郭存信眼睛微微一亮,压抑着心中的悸动:“你吩咐吧!”
宋礼深和两个乡老、并辅佐郭存信治理民政的两个族长都有些奇怪,郭存信为何答应的这般快?
但再想想六百铁骑,又顿时释然。
对乱贼而言,即便是半甲骑兵,也只意味着屠戮和碾压。
他们也只以为,不论是人与马,还是甲,都是从各坞堡借来的,毕李承志借甲借兵的风声不是一般的大。
这些都查称的上可战之卒,更何况还有三千步卒。
即便是新丁又如何?
之前在城下破了近千乱兵的那半旅,才被李承志整训了几天?
宋礼深和两个乡老心悦诚服的往下一揖:“尽请郎君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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