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跪在地上,双膝生疼,头上冷汗涔涔,口干舌燥,心头惧怕到了极点。
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魏忠贤多半是出事了!眼前刚刚继位的新皇帝,下手太快了!
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魏忠贤的爪牙,全世界都知道。
‘新皇帝,会怎么处置我?’
田尔耕双眼睁的酸涩,一动不敢动,他大腿的肌肉抖的厉害,浑身冰冷,后背已经湿透,冷汗沿着脸颊,一滴滴的落在脸前的地上。
“去吧。”
一道声音,在冷寂的大殿突然响起。
田尔耕一个不稳,差点扑倒在地上,猛的一磕头,大声道:“臣领旨!”
骆养性跟着,道:“臣告退。”
骆养性跪的时间短,起身还算正常。
田尔耕跪的时间太长,太紧张了,差点没起来,艰难的起身又是躬身又是哈腰,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他根本不敢抬头,大气都不敢喘。
朱振一直注视着两人,直到两人出门,才轻轻吐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轻声道:“摆了一场鸿门宴,田尔耕以及锦衣卫这边,应该问题不大了。”
他刚刚继位,想要压住田尔耕这样执掌锦衣卫的凶悍武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京营,禁军,东厂,锦衣卫,现在都掌握在手里,魏忠贤基本没有大碍了。下一步,就是要慢慢剪除那些手握兵权又废物的阉党……”
朱振心情有些轻松,微笑着看着门外,心底的想法越发的清晰。
魏忠贤的权势,主要来自于天启的宠信,没有天启的宠信,他就失去了根基。
他只要削去魏忠贤的兵权以及对皇宫的掌控,魏忠贤就是没牙的老虎,那些投靠魏忠贤的阉党最擅长见风使舵,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明白,该效忠的会是谁!
“现在,我需要时间……”
朱振看着门外,目光微微闪动,低低的自语道:“需要削去魏忠贤的牙,也让他的那些爪牙看清风向……”
“不对,还得做一些事才行!还有文官,得给点信号……”
朱振猛的警醒,伸手拿过身边的几道奏本,翻翻找找,拿出了其中两道。
一道,来自于吏部尚书周应秋;一道来自于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崔呈秀。
朱振没有看奏本的内容,而是盯着他的官位,目露沉吟。
吏部尚书,号称天官,‘隐相’,掌握着天下一大半的官帽子,是实实在在的实权位置。
“这个位置,需要握在手里。”朱振思索着,又看向崔呈秀。
兵部尚书,大明的军制已经不是太祖成祖所立,没有了五军都护府,兵权尽归兵部,也就是说,这个崔呈秀,掌握着大明的兵权!
都察院左都御史,握有朝廷一半以上的言官。
“这个时候的言官,几乎左右朝廷大政,不管是兵权,还是这些言官,都得握在我的手里才行……”
朱振看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右手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心里思索着应对之策。
“我今天才登基,软禁了魏忠贤,不宜对阉党再出手,否则必然生乱,得另外想办法……用什么办法呢?”
朱振沉思,下意识的伸手去拿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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