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也没在意吕平安接不接话,然后自圆其说。
“比起专业方面的知识我认为我不输北斗任何一个人,包括总监你,或者智静姐,但是要是比起其他我可就差太远,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年纪也不小了。”江树苦涩道。
“我今天三十六岁,在这个圈子摸爬滚打十几年了,我老婆也跟了我十几年,我工地搬过砖,饭店端过盘子,早市卖过菜。”
“正儿八经的工作我换过无数次,不正经工作唱歌我却从来没丢下过,我认为可有可无的工作养活了我们一家人,我认为神圣不可辱的工作却快把我拖垮了,不过还好,我老婆一直没怪过我,也一直支持我。”
说到这里江树露出了吕平安眼中觉得最温暖的笑容,他在老太太脸上也看见过,那是想到自己最珍贵宝贝能触及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才会露出的笑容。
“去年一次我不经意间看到我老婆的侧脸,原本光鲜亮丽手不能提肩不能提的小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洗衣拖地做饭带娃啥都能干的黄脸婆了。”
“虽然她啥都没说,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好像挺自私的,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停对不起她,父母她照顾,孩子她照顾,还要兼顾不伦不类的我。”
“想到这又想到我已经毫无起色的工作,本来我打算放弃了妥协了,找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算了。”
“可是我又接到了北斗的邀请,我犹豫了一夜,最终我还是决定放弃了,我把北斗递给我的书面文件丢进了垃圾桶,我打算为他们母子活一次。”
“第二天一早,那份被我丢进垃圾桶的文件又出现在桌子上面,我老婆告诉我在试一次吧。”
“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让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的承诺早就不知道被我丢那了,不仅连一个温暖的家都没能给她,甚至连孩子也要跟着我们居无定所,浪迹南北。”
“我同意了,我和老婆说,我在试最后一次,一年为期,如果一年之后还是不见起色那我们就会老家的小县城过日子,再也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江树不在说话了,这个三十多岁的粗糙汉子,被社会毒打一边又一边不断降低自己期待值却始终不肯放弃的好汉。
叙述事情的本身语气格外平淡,就仿佛不是在说自己,在讲述一个外人一样,只是眼中泪光闪动出卖了平淡的语气,显出内心的不平静。
吕平安叹息,江树生活缩影大概是无数男人的痛,家庭和事业,梦想和温饱,难以抉择的取舍。
梦想太过遥不可及,而骨感的现实处处都是,屡屡碰壁是常态,有人选择直接躺平,有人选择逆难而上。
没有错与对,躺平确实会终生碌碌无为,但是逆难而上就一定会成功?更多的还是逆难而上后欠下一屁股债,过的还不如躺平的吧?
可是你一想翻越无数山川河流,在那之后的风景一定很美吧,所以注定没有对错。
吕平安起身,他对江树这种刻意作秀吸引注意力的方式,并不反感。
他是有实力的,只想获得一个进入大众视野的机会,比起那种送礼潜规则的暗箱操作,吕平安更喜欢这种良性竞争。
他拍了拍江树的肩膀。
”加油,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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