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徐捕头,此番必被那伙贼人所乘,若真发生那等事,老奴便是万死亦难辞其咎。”
徐业笑着道:“不必客气,护佑一方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
随即状似无意的抬起手,几根指头来回搓了搓。
忠伯心领神会。
“泾阳县有诸位大人在,我等良善之家才有好日子过啊,老奴备下了一点心意,还望您莫要推辞。”
徐业板起脸。
“那怎么行,我们当捕役的,向来的原则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于是按照惯例,三辞三让之后。
徐业大手一挥。
“德柱,子印,点货的时候仔细些。”
“是!”
料理完收礼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徐业总算是想起正事来。
寻常蟊贼欲劫人钱财,来多少他都有把握全部抓走。
可如今日这般,劳什子定颜珠竟然把道行不浅的夜魈都给招来了,指不定还会迎来什么厉害诡物,那就不能等闲视之。
当即出言问道:“你可听过定颜珠?”
忠伯略作思索。
回道:“倒是略有耳闻,相传定颜珠乃是异兽瞿如的复胆所化,能使人容颜不改,青春永驻,功效端的不凡,只是不知大人您为何发问?”
徐业对这类玩意儿兴趣不大,毕竟上一世成天见着各种换脸换头神技。
区区容颜不改,哪里比得上整容医生手上的刀?
便直言相告:“你府上若是藏有此物,速速将之处理掉,否则大祸临头,我未必能护得住。”
忠伯悚然一惊。
惶惶道:“老奴管家这么久,属实未曾听主人说过,莫非是有人造谣,想将府上赶尽杀绝?”
徐业一琢磨,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得谨慎些。
道:“宁可信其有,你若信得过徐某,便带我去各处暗室走一遭,有或没有一探便知。”
“这……”忠伯面露难色。
“收了礼就要办事,你尽管带路,那些贵重东西不管李通判从哪里搜刮得来,我权当不知道,且分毫不取。”
老仆叹了口气,主人贪腐他心知肚明,甚至不少账册都是他经手的,暗室里的东西如何能让外人得知?
只是心中终究害怕因莫名之物招来灭门灾祸。
一番权衡之后,无奈道:“便依徐大人所言,请这边来。”
一路行来,每到一处地方,徐业便细细感知一番。
除了下意识暗骂一句“狗大户”之外,并未发觉异常。
直到行至一座荒坟处,老仆在无字墓碑上轻轻一抹,露出一道小门。
刺骨阴寒瞬间溢出。
忠伯一边裹紧衣服哆嗦,一边解释道:“主人与宫里的大太监关系亲厚,此处便是专门用来保管与之有关的物件。”
徐业大开眼界。
明黄帛布的圣旨摆了满满一架子,又有数箱三品以上官员的折子,正中间还有一件绣了五爪金龙的锦袍。
也不知一个太监收藏这些东西干什么。
入微的感知一扫,迅速锁定一个黑色的小木匣。
暗室中的寒意皆来自于此。
让忠伯取来,打开一瞧。
里头有两样东西,一颗鸽子蛋大小的乳白色石头,一副页已泛黄的古画。
徐业将古画展开。
画的是濛濛细雨中的一栋小竹楼,檐下坐着一位打扮端庄的女子,女子怀中抱着尚在襁褓的婴儿。
可奇怪的是婴儿的面容不知为何一片空白,好像作画者尚未画完一般。
徐业手指一凉。
竟凭空多了一滴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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