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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地宫,一场激烈血腥的战斗正呈现在其中。
“想走?不能让他们走!”桑晚月此时面容浑身上下皆是红血,已经看不出原先的容貌,不过她的双目如万顷星辰,濯濯耀人,手中的剑直指身前的壮硕男子。
“罗门,”壮硕男子用神识感受到不少来支援的修士已经入了“磐门”,他双手合十低低地念叨了一声,“你们将我们杀死,我们也会获得‘主’赐予的重生,况且‘标记’已经落下,你们早已回天乏术。”
“呵,胆小鬼,拥有两条命的懦夫。”桑晚月喉咙口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
她平日中不是话多之人,不过如今时过许久也未见那“花苞”中有其他人影出来,早已令她双目充血,将理智抛掷脑后。
“我可以用十二面扇留住一人的灵魄,”夜无络咬牙道,他面容苍白,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却在闪烁着耀眼的光泽,“配合我。”
令狐濯玉没有回话,不过他迅速双手结阵,手势落下残影的同时,面前周围带沙的男子发出一声惨叫,令一臂也随之被砍下!
两臂都被砍断的他双袖空空荡荡,配上他万分痛苦的扭曲面容,竟有一丝滑稽。
而一旁的万星则用残余的真气将宫室中的草木生长繁茂,大幅度地将其他被控制的修士保护好,以免被刀光剑影不小心伤了胳膊和腿。
直到黑道中忽而出现一个陌生的修士身影,紧接着又有许多修士涌入宫室中,各种秘法在空气中碰撞,袭向越退越后的上界人。
“撤退!”壮硕男子扫了眼周围,见只有古琼乙与沙鹰还在,他扯了扯嘴皮,身子向后出现的黑暗光圈中倒退,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光圈中。
古琼乙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她冷笑一声,最后扫视了圈周围人的脸,似是挑衅般定在朝她奔来的桑晚月上,“她的灵魄消失,可是再也回不来了。”
桑晚月目光一凝,双刀猛地从手中脱出,直直没入黑圈中,和古琼乙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我……还有我呢!”沙鹰发出惨叫,此时的他被控制住动弹不得,见到同伴丢下自己离去,他渐渐绝望,忽而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只要他如今自杀,灵魄便能回到上界!
虽然这种方式有副作用,可如今的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还未等沙鹰以手为刃捅向自己的脖子,一道红光闪过,他陷入黑暗失去了意识。
“收到了,”夜无络咳了咳嗽,将手中的扇子缓缓合上,若是仔细看的话,双手因为用力过多仍在颤抖,“有了他的灵魄,说不定我们可以套出上面人的消息。”
他额头上的第三只眼闭上后没入皮肤中看不出一丝痕迹,而双眸也缓缓睁开,“大家都没事吧?”
夜无络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疲惫和沧桑,明明不到一个时辰的战斗,却仿佛经历了毕生那么久。
“圣子!”
“教主!”
各派的修士到了宫室中扫了眼周围的惨状后,不禁心中惊骇掀起滔天巨浪,不过也迅速奔向三人,补给丹药输入真气的同时,不忘去询问状况。
圣莲亭修士走到面容沉下的夜无络身边,“圣子,您没事就好,他们也逃跑了为什么还这么——”
这么悲伤。
他好像觉得这四个有力战斗的修士,神情都是如此地悲伤。
“闭嘴。”男子敛下桃花眼,睥睨地剜了他一眼,令这修士迅速收嘴。
“大人,属下来迟。”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在浑身凌乱的少年面前单膝跪地。
少年的气息与世隔绝,丝毫没有在意跪地的男子。
他头上一贯带着的帷帽不知何时甩落,没有在乎周围其他派别修士望着他的异样目光,先是按了按脖颈上埋头的红黑细蛇。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是他没有保护好姐姐,自诩天下第一医毒双修,却仍是太弱了。
自从瀛洲其他“五怪”死后,魔君也将手中的权柄大部分交付在他的手中,若是他不那么自信,多带些人来,会不会结局就会有所变化?
“教主,教主!”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正急急忙忙跟在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后,“那东西还是等伤好了再靠近比较妥帖!”
“郭师叔还是唤我徒弟比较好,”桑晚月垂眸,流血的伤口并未阻止她的脚步,“辈分不能乱。”
当初尖尖在瀛洲被拐,为了手中有实力和势力去找到她保护她,便越阶用重生而来获得的秘术打败了教主慕余天,成为了新一任的玄霜教教主。
而这一次她还没有好好抱抱尖尖,却又亲手将她推到了这里面。
“郭师叔,我们猜测的没错,这里果然同上界的人有关,而这个‘花苞果实’也是蔓罗的生长材料之一。”
“唉,”郭师叔叹了口气,用神识探知到桑晚月身上越来越玄奥捉摸不透修为的气息,抚了抚胡子道,“就算是你突破了元婴,也不该站得离这个东西如此之近。”
他扫了眼,望见周围有着同样气息深奥的瀛洲少年和圣莲亭圣子,心中感叹。
年轻便已步入元婴,这种速度万年未遇,而如今一出便出了三个。
“是啊,您都知道不应该靠近,”桑晚月自嘲一笑,“她可是被拉进去了,现在都没有出来。”
“谁?”郭师叔心头莫名泛起痛意。
“尖尖。”
桑晚月没有管身后的陡然顿住的气息,盘腿落地坐下,“郭师叔,我要在这里守着,教中的事情就交给您与慕伯父了,其他的事情,与夜无络他们交流吧。”
“尖尖她……到这里了?”郭师叔声音颤抖,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个答案,“她她……那个小丫头……”
慕余天他若是听到这个消息——
“对,她被绑流落渡云坊,逃脱后又来到这里和我们碰面,”桑晚月没有流泪,她的神情坚毅如往常般没有任何变化,可那萦绕的孤寂却久不散去。
“月儿,我知道你现在因为尖尖的事情很痛苦,可是你满身带伤,又能守得了几日?那些人又回来该怎么办?”沉默了许久的郭师叔叹道。
“她答应我会回来,便一定会回来,我不能让她回来的时候,看到周围空无一人,”桑晚月垂眸,双手平放在胸前屏息调气,“我为她守道,她在里面待一月,我等一月,待一年,我便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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