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京城的青楼女子,许多便出自燕家。”
“我大乾还真是礼仪之邦啊。”平安听了这段历史,也免不了讥讽两句。
金光耀也是叹息连连。
“高宗皇帝当年英雄盖世,怎能容得赵贵妃爱哀帝那等凡俗之辈,却鄙弃自己。”
“恼怒之下,也是,也是情有可原啊。”
当年高宗皇帝,亦是六劫鬼仙,纵横天下的高手,而哀帝连武功都稀松平常,那赵贵妃宁可委身哀帝,也不愿意瞧高宗一眼,如何让他甘心?
虽然金光耀也觉得这般迁怒有损阴德,这同一年为梦神机所杀,暴毙而亡,也算是理数之常。
“那请爷爷直言相告,究竟是何人圈养了燕家?”平安感觉自己接近了历史的真相,眼前这位金家的族长不愧是当年历史的亲历者,比起日月学院的姑姑知道得更多一些前朝辛秘。
“当然是陈家。”金族长冷笑一声,说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姓氏。
“是赤州的陈家,他们不是大周忠良吗?”说完平安自己就先笑出声来了。
赤州的陈家,也就是画圣陈子墨的家族,在大周的时候便以忠良自居,结果鼎革之际居然半点损失也无,手段相当高明。
以大乾军队喜欢屠城的风格来看,要是陈家真做忠良,哪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陈家最是奸猾不过,早在太祖起兵之时,便暗中通风报信,一边装着大周忠良,一边向我朝谄媚。”
“高宗皇帝也瞧不上他们,便赏了他们这件差事,做了天下最大的龟公。”
陈家若是忍受不得,自然会露出马脚,好让朝廷杀个干净,陈家若是忍得,做下这等龌蹉之事,陈家还有脸面充当什么圣人之后吗?
大乾的皇帝们无耻归无耻,玩起各种阴谋手段倒是娴熟得很。
让圣人之后当龟公,拉皮条,还真是有创意。
“赤州的陈家暗地里经营着大乾最多的花柳之所,玉京的散花楼便是他家的产业。”
“当年圣上、武温侯与陈子墨皆为好友,一起浪荡玉京,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如今却是无人敢提。”
金光耀说起陈家带着一股浓浓的嫉妒与不屑,明明是周奸,居然混得比金家还好,因此掀起老底的时候,分外的不客气。
“原来还有这等事。”平安差点笑出声来,怪不得年轻的时候这三人关系密切,除开天才之间的互相欣赏以外,恐怕一起上街浪荡也是关键因素。
可能那时候的三人,也没有想到未来会变成这幅模样。
“那梦冰云当初还是陈子墨给推荐的。”
“后来武温侯道心被破,与陈子墨的关系才冷淡了下来,现在也只是表面朋友罢了。”
平安这下终于想明白了,当初乾道子给梦冰云画像,赠与洪玄机,怕也是一个阴谋,就是要阻止洪玄机踏入人仙,让他画地为牢。
否则洪玄机踏入人仙以后,陈家将极有可能成为杨盘与洪玄机第一个动刀的对象,只要用心系大周的名义,便能把陈家满门抄斩。
“画圣为了陈家也是一片苦心啊。”平安突然有点理解陈子墨在夹缝中生存的做法,一方面与他们是至交好友,另一方面却是家族基业,恐怕陈子墨为武温侯拉皮条,介绍梦冰云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利用梦神机去压制洪玄机的打算了。
只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反误了卿卿性命。
年轻时候的洪玄机也许真的会念旧情,而现在的洪玄机除了杨盘以外,不会跟任何人留情面了。
“不过都是守家之犬罢了。”金光耀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跟陈子墨相比,也不外如是。
“昔日年少之时,爷爷曾希望像孙婿这般意气风发,立志做一条真龙,如今不过是守家之犬,倒让孙婿笑话了。”
金光耀也曾想做一个伟男子,如今这般蝇营狗苟,还想把孙女许配给曾家,两家做秦晋之好,守护金家的荣华富贵。
本想作龙,却活成了一条狗。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爷爷能在这乱世之中,护得家族平安,已是不易。”
“我敬爷爷一杯。”平安说着举起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为金族长敬上。
这顿午餐吃得宾主尽欢,双方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金族长认了平安做孙婿,给出了重要的情报,并打算亲自参与拍卖会,为平安造势。
而金家则得到参与柔然海路的干股,与天机商行合作,把生意做大,并保证金家未来的安全。
酒足饭饱后,金光耀悄然地离开天机商行,而方才戒备四周的依云才能回到后院,有些吃味地问道:
“少主,这金族长是不是跟你讨论,讨论那个事情。”
“是啊,金族长见我英俊潇洒,当场纳头便拜,要把金兮兮许配给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平安一见依云散发着醋味,心里头便愉快了起来,佯装唉声叹气地说道。
好像自己被人逼良为娼一样,同时眼睛里面写满了得意。
太,太过分了!
“那,那就恭喜少主了。”依云咬着牙,明知道平安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一次就假装高兴地说道。
这一次绝对不上当。
“依云不高兴吗?”
“高兴!”
“真的高兴吗?”
“不高兴!”
呜,没忍住。
咬,咬死你这个坏蛋!
依云恶狠狠地抓起平安的左手,差一点就咬了上去,然后与平安打闹了一阵,方才有些担忧地说道:
“少主,这场拍卖会很危险吧,让我替少主去开吧。”
明天就是拍卖会的日子,全玉京的权贵汇聚一堂,发生什么意外都不奇怪。
“依云放心,这玉京的权贵,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一个都跑不掉!”平安合拢双手,眼里满是自信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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