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刚开始被她聚在一起，谁也不服谁，经常打斗，后来茵大人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孩子们开始变乖，在她面前乖巧，在她不在的时候也乖巧。”
“之后，那座大门和高墙就没有了意义，便留着它们，作为一种象征。”老妪说完，又给尹芷楹倒了杯热水。
“你说这么多跟我有什么关系？”尹芷楹声音冰冷，目光冷漠的注视着老妪。
“你很痛恨魔族。”
“难道我痛恨魔族的情绪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消失？”尹芷楹冷哼一声，“我的师傅参加魔族大战，死在那里，那是我至亲之人，就死在你们残忍的魔族的刀刃下。”
“是吗。”老妪轻声说，浑浊的眼睛陷入回忆，“原来是魔族大战，是呀，也只有魔族大战才能看出来魔族的凶恶。”
“我的丈夫，参加魔族大战没有回来；我的大儿子，参战寻找他，没有就来；我的二儿子也追随他们，没有回来；就连我最小的一个孩子，也一去不复返。”
老妪低下头，缓缓张开自己的手掌，狰狞可怕的伤疤露出来，“就连我也上了战场，被俘虏，受尽了折磨。”
尹芷楹身体微微一颤。
“好不容易逃出来，来到极北深渊这个荒凉地方，苟延残喘。你说我有错吗？我一生没有杀一个人，临近晚年受到非人的折磨，我又做错了什么？”
尹芷楹沉默不语，老妪有错吗？没有，如果她的丈夫孩子手握人命，那就是死有余辜。
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被俘虏被折磨，这是人族干的出来的事情吗？
尹芷楹迷茫了，师傅的死增加了她心中仇恨的分量，老妪的经历让她心中的恨无处发泄。
她站起身来，身体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老妪没有开口，目视着尹芷楹离开。
雨在下，她擦干的头发又被润湿，一切只需要灵力外放就可以阻挡。
尹芷楹不想，她想被雨淋，她心里陷入迷茫的困境。
路上避雨的人好好奇的看着尹芷楹，但再也没有一个人像老妪一样为她递伞。
她想到扮作陈襄妹妹的幻影魔，她有错吗？
她没有杀一个人，为了陈襄，故意装成陈媛的样子，接近他，陪伴他。
她心里有恶意吗？
没有！她还要杀她吗？
不能！
杀了她有个人会伤心。
“你还要在外面走多久？”黑茵出现在她身后。
尹芷楹停下来，艰难的转过身去。
雨水冲刷着黑茵冷酷精致的小脸蛋，浑身衣服贴在身上。
本想责备尹芷楹，但一看到尹芷楹现在的样子，她想要说出来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她感到心痛，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云圣神君死了以后，尹芷楹开始变样。
等到她注意到的时候，尹芷楹就变成这个样子。
两人谁也不说话，雨在下，人在淋。
内圈魔族领地的居民都认识黑茵，见她在雨里，与尹芷楹面对而立。
魔族居民们纷纷走出家门，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以两人为中心，缓缓下跪，每个人手牵着手。
每一个人打伞，他们目光灼热的看着黑茵。
魔族跪地的人群中，也有不少是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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