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安西司马王镇恶,奉安西将军之命前来于你们合兵!”
王镇恶的关中口音喊话格外嘹亮,一嗓子让刘回堡内士卒都听了个清楚。
“什么?王镇恶来合兵?”
“也难怪,毕竟沈将军之前输了。”
“唉!对了,前阵子流传王镇恶想杀光军中南人割据关中你们听说了吗?”
“还有这等事!”
“......”
王镇恶的到来让沈田子部的士卒都慌了阵脚。
最慌的其实不是士卒,而是代沈田子镇守军队的沈敬仁。
此时沈敬仁内心如一万头羊驼奔过。
完犊子了!
沈田子前脚刚走,王镇恶后脚就派兵前来,这要说里面没有故事打死他都不信!
但这不是他现在该想的。
而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不抵抗吧,不甘心。
抵抗吧...
沈敬仁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他根本没有沈田子那般的统兵之能。更何况自己名不正言不顺,这支军队他还能控制住。
最关键对面的还是王镇恶!
哪怕沈田子亲至都不敢说能抵御的住王镇恶,何况是沈敬仁?
最要命的是还有不少沈田子的副官、幕僚来找沈田子。
当他们得知沈田子不在军营,更是个个面如死灰。
“怎么办?”
没了沈田子,这帮沈田子的部众宛如没了主心骨。
“艹!和姓王的拼了!”
“要不还是合兵吧?毕竟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
两种不同都声音吵的沈敬仁有些精神恍惚。
“够了!”
沈敬仁作为沈田子的同族,同时也是沈田子亲信,他的存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打开塢堡大门,让王镇恶进来!”
沈敬仁想搏一次。
“另外,发动军中的暗子,让他们行动!”
“只要...”
只要能引发炸营。
王镇恶敢来,那便是十死无生!
此计名曰...瞒天过海!
让王镇恶死在这里!
死在炸营!
如此...沈田子和自己等人才能有一线生机!
一念至此,沈敬仁眼里闪现出凶厉!
来吧!
狭路相逢,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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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安城中,今天似乎格外静谧。
从城外来的马车进了长安后一路向西,最终停在了一处旷野。
杜骥和沈田子一同下了马车,却发现原来已经到了长安皇宫内。
“这...不是说桂阳公已经从皇宫搬出去了吗?”
沈田子这个时候心中终于升起一丝疑虑。
而杜骥其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顺口安抚道:“说不定是外面人多眼杂,不好谋议大事,容我前去宫内查看。”
说罢,杜骥拍拍屁股先行步入一间宫殿。
“啪!”
“啪!”
“啪!”
仿佛是事先彩排好的一般。
就在杜骥推开四面其中一面的宫门时,四个方向的宫门同时打开,露出里面闪着寒光的弩机。
只见每个宫殿的门口都摆放着几张已经拉好弦的弩机,而弩机后则堆满来身穿重甲,手持剑盾的士卒。
沈田子看到这一幕,一股凉意从头顶直泼脚底。
“撤!”
但还不等沈田子下令,弩机内密密麻麻的弩箭就已经射向沈田子一行人。
“噗!噗!噗!”
这是弩箭流畅穿越身体的声音,没有丝毫滞泄感。
其实在整个秦汉到魏晋,远程武器的主流配置一直都是弩。
汉末三国时期,华夏的弩机技术就已经达到了巅峰!
只不过后来因为南北朝、隋唐时期要和跑路愈发随意的游牧民族对线,弩这种略显笨重的旧武器便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轻便的弓。
但这并不意味着弩就真的一无是处。
在封闭的战场中,这种武器会爆发强大的火力!
一瞬间,连天空都黑了几度,那流窜的弩箭真就如天幕一般!
这才是火力不足恐惧症的最佳良药!
仅发射了三轮,场中就没有能站着的存在。
这时有士卒上前想去检查,却被一口长刀穿腹而出。
“啊啊啊啊啊!”
只见中间那团被弩箭包裹住的肉团中暴起一人,将上前的士卒穿了个通透。
此人正是沈田子!
只见沈田子双目血红,披头散发的拔出沾满鲜血的长刀,放声大喊。
“畜牲!你们这群畜牲!我要杀了你们!”
刚才要不是周围的亲信用肉身把沈田子护住,沈田子现在身上少说也有几个窟窿。
而代价便是他身边这些早年间就培养的死士几乎死的一个不剩。
“王镇恶!王镇恶!”
沈田子环顾四周,大声咆哮。
“恶贼还不俯首?”
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压过沈田子的怒吼。
只见一位老将手拿大刀自屋内杀出。
大刀轮的浑圆,那刀锋销魂的飘到沈田子面前,本是精铁大刀,此时却如同柳絮般轻柔。
“锵!”
刀虽诡异,但沈田子还是接住这一刀。
可等沈田子看清来人,怒火又加了三分:“毛德祖!是你!”
来人正是毛德祖!
只见毛德祖又往下压了几分力:“正是老夫!沈田子汝这恶贼,还不束手就擒?”
“呵!”
沈田子啐了口唾沫到毛德祖刀上:“我攻破关中,军功自在你之上!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逆贼?”
这时,又一道悠悠的声音传来。
却是刘义真和王修。
刘义真神色复杂的盯着沈田子。
“身为将军,渎职假败,其罪一也。”
“身为同僚,蓄意谋杀,其罪二也。”
“身为下属,意图伐上,其罪三也。”
“沈田子。”
“你犯的罪...多大的军功都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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