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摇摇头。
“皇上为什么,要我来做东厂督公?那是因为皇上相信我。而我今天邀请你们,是因为,我信任你们,我想将整个东厂,做成铁桶一片,为皇上效力。”
林尚礼的脸上,一片严肃。
“厂公大人,您对锦衣卫,不信任?”
“不是我不信任,而是皇上不信任。”
端起面前的琉璃杯,林尚礼这次,仰头喝了一大口。
“自从纪纲出事,风头正劲的锦衣卫,不说是在皇上心中一落千丈,也绝对没有以前那般信任。”
“而我们东厂要做的,就是用一些实际的成绩,向皇上证明,锦衣卫能做的,我们东厂也能做,而且会做的更好。”
肖尘将双手放置桌面,身体微微前倾。
“厂公的意思,东厂目前的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只是个摆设?”
林尚礼点点头:“东厂初建,一切的规章制度还不完善,并没有自己的一线办案人员,只能从锦衣卫调拨人手。所以,在别人看来,这东厂,只不过是个空架子。今天,将你们叫来,我不妨先透露一下,我就是想将你们,培养成为东厂自己的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
听闻此言,作为十三役役长的段天明,心底一阵激动。
在锦衣卫的时候,无论自己如何卖力,始终被排挤在核心权力之外。
而今,被调到东厂还没多久,就被这般赏识,心中忍不住的一阵感激涕零。
推开身后的椅子,“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谢厂公大人栽培,段天明心中感激不尽,一定为厂公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见段天明的举动,林尚礼颇为满意,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此言差矣,是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不是为东厂厂公。起来入座吧。”
话虽如此,可心里却是极度的享受。
然而,肖尘却是坐在原位,一动未动,道:“大人,我可以说些肺腑之言不?”
林尚礼一愣:“请说,能坐在这里,我就是想听你们说自己的心里话。”
“我想冒昧的问一下厂公大人,您可认识延庆卫指挥使黄安良?”沉思了一下,肖尘说道。
“黄安良?想起来了,之前针对延庆卫的城防布局,皇上曾召他进京一次。”
“若是黄安良向厂公大人求情,大人是否会为其网开一面?”肖尘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听着肖尘的言辞,身为十三役的长的段天明,心中七上八下。
对方是谁,对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一句话,可以将朝廷三品以下官员押入牢狱,诛灭九族。
而肖尘这家伙,不顺水推舟,哪怕是虚假的感恩一下也行,却在这里质问起了对方。
若是在十三役,他非冲上去,将其拉走不可。
反观最下首的小李子,虽然眼中也带着一丝担忧,可并没有过多想去阻止。
在司礼监混了这么久,对于林尚礼的脾性,他还是有所了解。
若不是为了拉拢人心,怎会将皇上御赐的葡萄酒,拿出来分享。
或许,肖尘这般做,反而更能得到林尚礼的赏识。
果然,面对肖尘的提问,林尚礼明没有生气,反而是有点意外的意思。
“黄安良为何要向我求情?”
“因为昌平知州段世雄,是黄安良的女婿。”肖尘严肃的说道。
“哦,是这么一层关系啊!”林尚礼笑着站了起来,一指身后的岳飞画像:“你可知道,为什么在东厂的大堂里,我要悬挂岳飞画像?”
肖尘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将双手背负身后,林尚礼挺了一下脊梁杆:“皇上赐予我们东厂无上的权利,我们就要像岳飞以一样,精忠报国,死而后已。”
随即,微微转身,看向肖尘:“别说一个小小的延庆卫指挥使,就是六部大员,皇亲国戚,只要是触犯了国法,危害到朝廷社稷安危,我们东厂,都要将其拿下,以儆效尤。”
“厂公如此深明大义,为国尽忠,属下刚才唐突了!”说着,肖尘推开身后的座椅,跪倒在地。
作为一名下属,当面对上级提出质问,本身就是一种忤逆。
更何况,这厂公大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用一桌高级酒席,来为自己手中的犯人说情。
有错就认,这是肖尘的做人风格。
“起来起来。”林尚礼放下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上前一步,双手握在肖尘肘部,进要亲自扶他起来。
“心有疑虑,就要问清,你并无唐突之处。”
面对林尚礼的双手相扶,肖尘有点受宠若惊,急忙站了起来。
林尚礼的那双手,可是伺候当今皇帝的手,他一名小小的东厂校尉,何德何能,敢享此待遇。
“关于这延庆卫指挥使,既然是案犯的岳父,就将他一并拿下。”林尚礼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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