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衣的剑客步入孤烟楼内,头一句便是如此言语,浑然不顾人满为患酒楼,身前还有位身形健壮背负有口二尺宽窄阔刀的莽汉,而是径直越过那汉子,走到小二身前空余座位处落座,将腰间那口极细极窄的剑放到桌案上,目不斜视,好像压根未瞧见那位瞧来就膂力十足的莽汉。
后者还算是讲理,斜眼来瞥过剑客一眼,随即便从身后拍拍那位剑客肩头,“朋友,凡事有先来后到,这孤烟楼可是相当讲究,不曾有人前来闹事,开阳城卧虎藏龙,不讲规矩的却是不多,要不少侠向后走走,先让在下落座?”此刻一番话语,倒是省得这位小二犯难,于是很是感激望过一眼汉子,随即就是凑到那位红衣剑客身旁,堪称低三下四谄笑。
“客爷,您看当真不凑巧,这位先来的,您如若是不嫌弃,就将这座位先行还给这位客爷,二层楼中有这么一处僻静雅间,那唱曲的姑娘哎呦实不相瞒,模样身段都能给旁人瞧酥了身子,都恨不得将两眼摘下,缝到那些位姑娘裙边去,倘若是不嫌弃,
不消片刻小的就替您安置妥当,正巧是临近日暮,尚能观楼台之上的奇景,客爷意下如何?”
孤烟楼的小二,当然是见多识广,这位爷既是自行找上门来,当然是有相当的本事,何况瞧这意思,怕是来招惹是非的,于是当然是要客气着些,同剑客好言好语商议。
剑客倒也干脆,径直起身来,不过却是同样还了那莽汉两下,轻轻拍到其肩头处,笑得很是张狂,“个子高很了不起么?千万别把自己当一回事。”
周遭自是有其余江湖人觉察到此间异动,纷纷是将眼目投来,乐得看些热闹来,而这位莽汉分明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在被红衣剑客连番两次寻衅过后,抬手便反握住身后那柄阔刀,只可惜只是被剑客拍打两下,这刀就很是蹊跷地拽不出鞘来,甚至莽汉面皮都是憋得紫红,那刀鞘里的阔刀却纹丝不动,如何都难以出鞘。而剑客却是道了声头前带路,就随小二去向二层楼处,莽汉只是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半晌过后才是浑身颤抖,口鼻处喷涌出血水,随即轰然倒地,气息奄奄。
但小二仍是将剑客引到二层楼处,很快便端上菜式酒水,且是吩咐了两位无论容貌身段还是唱腔,都在孤烟楼内称最的姑娘,定要好生谨慎伺候着,而后才是有其余小二,将那位莽撞汉子拖到别处,好生歇养,才不消半盏茶汤的功夫,就将孤烟楼恢复
到方才模样,食客尽兴,登门之人络绎不绝。
红衣的剑客斜靠窗棂,外头长风灌入雅舍内,而两位女子唱腔,自是相当高明,不过处于穿戴得实在轻薄,被这阵冷风吹过,瞬息就觉滞涩,但剑客分明没什么闲暇心思顾及,只是朝窗外残照投去目光。
孤烟楼着实名不虚传,当真能窥见孤烟。
凭开阳城地势之高,果真是能见到紫昊边关处绵延未止的烽火台处,始终有孤烟升腾直上,传言说是使虎狼皮毛裹松油燃起,虽远隔百里仍旧清晰可辨,即使是冬月朔风阵阵,依然能见其笔直升入天外,伴夕阳残照,最能见苍凉豪迈,而现如今来,剑客就是眼见此景涌入眼中,可还是觉得瞧不真切,于是撇下两位唱曲的女子,任由两人在这冬风里瑟瑟发抖,自己则是提起那口极窄长极薄的剑,未曾出鞘,一路登上最高处。
孤烟楼一十二层高手,皆败在同一式剑招当中,甚至直到第十二层,剑客才是将剑由剑鞘其中抽出,而这一剑,将那位镇守高手一分为二,许久都未曾有血水渗出。
孤烟楼主人坐到最高层,听闻有人前来,总是觉得有些诧异,不过在看到剑客眉眼与那柄窄长的剑刃过后,才是了然。
土楼曾立下十位年轻高手名录,而这位剑客,因为另一位突然踏入名录的剑客,丢了前十的座次,落在第十一位,因此并不曾有多少名声传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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