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芸蹑手蹑脚将程镜冬搭在腹部的双手拿下,红眸闪动,与上回不相同的是,这个被蛊虫折磨数年的女子,眼中的光彩,似乎带有了些许神智。
出来院落,女子向石屏走去,似乎单独以双腿行走,颇为生疏,蹒跚晃荡,在月色之下,显得颇为瘆人。
“果然没错。程夫人,你既然已有神智,为何瞒着你夫君,夜里乱跑,可不是花旦大家的做派啊。”石屏背后突然走出三人,虽已入夏,可为首一人体态微胖,依旧长袖飘飘,但却丝毫未有突兀之感。
不必说,这三人就是吴霜师徒与阎寺关。云仲这几日的确心烦得很,本来他就是渴睡的疲懒人,自修气以来,心神耗费庞大,于是乎更加期待着一日结束,好在床榻上舒舒服服睡上一宿好觉。可越是如此想,吴霜便越趁月色行动,仿佛做贼似的白日休息夜晚出行,着实让云仲头大不已。不过细细想来,的确应当相助程镜冬一把。白天程镜冬与师父的交谈,全被蹲在枝头偷懒的少年听去,心中好一顿思量。
少年岁数尚小,但实际在老家镇上,这等岁数已然可以讨论谈婚论嫁,小镇中同龄之人并非都被双亲送去学堂,大多早早就学会耕田与赶马车行脚手艺,谈拢个门当户对的豆蔻丫头,两个十二三岁的稚童,便莫名其妙的结为夫妻,周而复始。
可云仲从未见过有如此凄惨的夫妻,或许是怜悯,也兴许出于少年纯良本心,觉得应当帮帮这对苦命鸳鸯。于是今儿吴霜从床铺上将云仲拉起时,后者并无丝毫难色,而是强打精神,将浑身骨节活络开来,随师父外出。显而易见,如今的少年不同往日,剑气日益锐气凸显,行气越发熟络,正气在心,已有萌芽。
“今儿程班主与我讲的那些,你其实还是听见了,不过我很好奇,按照常理来讲,被蛊虫所制之人应当毫无神智可言才对,怎的就可以如此平静的从屋中走出,而不是咬程镜冬两口。”
“为何?”
女子瞧着与旁人无二,但此时仍然目露凶光,这蛊狠辣程度,非是一般人所能衡量。
“我要去寻个人。”莫云沙哑开口,声音犹如兽嘶,难听至极,已无当初那首屈一指的花旦嗓,嘶哑至极。
“莫要拦我。”
吴霜呲牙一笑,“要不你试试,能否在我眼皮底下走出这院子?“下一刻,莫云化作一道流光直冲院门,速度之快,使得院中的新吐柳叶都乱曳不已。就在同一瞬,院中折映月光的剑气,齐齐叠荡,霎那间直冲女子额头,犹如在夏夜之中下起场连绵细雪,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声势之巨,更甚于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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